袭来,只把他吞没殆尽。
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如同被某种轻飘飘的东西裹住,飘入了空中,连手指都无法抬起。在混沌之中,沈雁只觉得被这美梦裹挟,不知过了多久,忽有一阵又腥又甜的滋味飘入鼻端。半梦半醒间,他觉得有什么人用手按住了自己的腰胯,指尖如此用力,像是要把他剖开捏碎,揉入血骨之中。
那人是谁?想要睁开眼去看,他却实在无法挑起眼帘,黑暗如同垂幕,密密的把他包裹吞噬,耳边似乎多出了一点轻微的喘息声,不怎么响亮,却又低沉有力,伴随着温热的吐息萦绕不去。
一阵燥意从腹下燃起,沈雁咬紧了牙关,不知怎的,他觉得自己该安静些才好,似乎只要一出声,就会把紧紧抓着自己的人惊走。然而那热度却不肯听任他的掌控,随着让人疼痛的握力越燃越炽,似要烧光他仅存的毅力。这该是疼的,疼得他骨髓都为之颤抖,可是隐约间,他又觉得很好,让他为之意乱的好
沉沦似乎永无止境,渐渐变成了挣扎和角力,沈雁心中的抗拒越强,腹下的热力就越烫,在恍惚间,他心中生出了畏惧,生出了不甘,亦生出了让他为之战栗的渴望。他想要伸出手,想要去碰触身边近在咫尺的那人,用手去摸一摸,那人身上是否也淌落着汗水,如他一般滚烫
有什么东西滴落在了眉心,沈雁指尖微微一弹,想要去拭。一副画面却如闪电般划破了蒙在眼前的黑暗。明月如镜,涛声似海,那人正站在面前,白皙的肌肤如同瓷釉,几点水珠从他面上滚落,滴在如同浸染了鲜血的嫣红唇上。
浑身猛力一颤,沈雁从梦中惊醒过来,身上那件发皱的中衣已经被汗水浸透,夸下一片粘湿,似乎憋得太狠,都有些隐隐发痛。这感触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让他忍不住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沈雁发现自己仍在这座暖阁中,而非那药香浓郁的医房。
苦笑顿时爬上嘴角,他慢慢撑起双臂,用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搓了把脸。笑容可以掩饰,姿态能够佯装,但是却骗不了自己的内心。那次,最后他感受到的不只是疼痛,亦有无法克制的情潮和燥热。这出乎意料的意动,才是让他最无法面对的事情,他本该全然守住心神,让这场双修,仅仅是双修而已。
一口浊气从胸腹之间尽数呼出,沈雁最终还是坐起了身,朝隔壁走去。睡前他曾更衣沐浴过一番,那里放着的水桶尚未搬出卧房,曾经温热的水波如今已经冰冷刺骨,对他而言却再合适不过。
只是片刻功夫,那桶冷水就让他体内的热度完全平息下来,沈雁跨出浴桶,想要拿过搭在椅背上的衣衫重新穿上,谁知目光一偏,他突然发现自己腰间上有一点隐约痕迹,那是圈若隐若现的乌青指痕,像是被人刻在了腰侧的肌肤之上。距离那天已经有好几日了,这印痕却像不会消散一般,仍顽固的留在那里,可以想见,当日抓着他的人用了怎样的力道。
用指尖轻轻触了下那浅淡印痕,沈雁眼中的眸光微微闪动,转过头去,继续有条不紊的穿起衣衫。
严漠其实没怎么睡觉,春阁里的脂粉味道太过浓重,床榻也软的不像个样子,他只是闭目养了会儿神,就重新开始打坐修炼。
自从内力恢复如常后,他就一刻也未曾停下修行,那些蛊虫残余的毒质也顺着浑身经络融入了骨血之中,前世手下千余门众,数不尽的生死买卖,唯有这身功力,才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如今来到这个古怪世界,虽然不再有悬在头顶的乱世危局,但是他依旧不肯放松。仔细想来,这世间恐怕唯有记忆,和这身诡异内力才完完全全属于自己吧。
如此想来,那个魏凌云也算帮上了点忙,若不是一睁开眼就被人陷害追杀,他怕是要彷徨一段时日。现在有了必须铲除的目标,反而没那么难熬了。
然而此次行功尚未圆满,他眉峰突然一皱,收敛了气意,起身朝外走去,一把拉开了紧闭的房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身着绿衫的小丫鬟,此刻正俏生生的露出一副笑脸:严公子终于醒了,沈公子薄雪斋吃酒,吩咐奴家唤您起身。
严漠并没有跟这歌女支客套的意思,冷声问道:他睡醒多久了?
像是有些被吓到,小丫鬟的声音顿时低了些:怕是有半个时辰了。
严漠抬头看了看窗外,此时已是月上柳梢,看来沈雁这一觉睡得确实不短。不再难为那个面露惶恐的女子,他微微颔首:带路吧。
秦楼不像一般的女支馆,虽然唤作楼,但是亭台院落却比平常烟花地要多出几分,很有些曲径幽深的味道。这次所说的薄雪斋也是个露天院落,院中铺着整整齐齐的水磨青石,此刻天上明月正好,一层淡银月光洒在地面,恰似洒落一地寒霜,远远看去倒有几分别样的意境。
院中的台阁之上,却是另一番面貌。浅淡月光不再寂寥,只因月下正有一人翩翩起舞,水袖如波,皓腕似玉,每一寸腰身都透出万般妩媚风情,一开一合的云扇下,笑靥若隐若现,眉目之中更是掩不住似水柔情。
在那佳人身侧,一个男子正在抚琴。像是刚刚沐浴完,那头黑发还有些微湿,并未束起,只是随意挽了个发髻。身上月白色的衣衫显然也是刚刚换过的,跟那起舞的女子形如对影。夜风拂过他宽大的衣袖,看不到袖中暗藏的宝刃,只能见到他劲瘦有力的手腕轻轻转动,似水入云拨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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