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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元宸的怒火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他捡起地上的医书随意搁回到了桌上,不再去理会自远方传来的声声喘息,“有急信?”
刁远惊叹于自家主子太过可怕的听力,“是,刚从京都发过来的信鸽。”
话音刚落,已经有人双手承上了从信鸽腿上取下的封了火漆的轻薄信管。
元宸捏碎了信管的一头将里边卷好的信纸展开了,寥寥数笔,已经让他的眉头不自觉的拧紧。
从广齐派来助大梁剿匪的友军?庆王果然老奸巨猾打的一手好如意算盘。先前答应在两国的出兵手谕上加盖国玺原来不过是权宜之计,数量不低于程烈麾下的大梁新兵,这样狼子野心的友军,倒不如说是过来行监督之实的监军!
元宸将那一方纸片在灯上点燃了,灰烬碾碎尽数融化在了茶水之中,原本高耸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嘴角却莫名挂起了冰冷的笑意。
既然广齐喜欢玩借刀杀人,那么他也不介意让他们试试。
被借来的刀伤了自己的手,才能知晓谁才是真正的猎物,谁又才是真正的猎人。
“请程将军。”
这四个字,自他口中说出,不再夹杂任何无关国之权谋的私情。
刁远得令,纵身出了营帐,疾驰奔向不远处的将军帐。
程烈正在兴头上,听见帐外掷地有声的请见,就好似迎头被人泼了一盆冰水。
爻yòu_yòu倒是在他的身下高潮了一回,正休养生息,被动的承受他一次狠过一次的进击。
程烈胡乱的在她身上捣弄几番,最终还是没能让自己完全忘掉他身在此处身上肩负着的责任与权力。
他将自己彻底叫嚣着的yù_wàng自爻yòu_yòu体内抽出,拢一把头发,脸上是纠结与愤恨交织的遗憾。
爻yòu_yòu自然也听见了帐外的呼传,她撑起身子从床上起来,替程烈展开里衣递到他眼前,“需不需要我帮你?”
“不用。”程烈声音依旧沙哑,元宸会在日暮休营之后还唤他,一定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他躬身下去接过衣服,又意犹未尽的吻了吻爻yòu_yòu的脸颊,“今晚自己早点睡。”他或许整晚都不能再回来。
爻yòu_yòu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程烈很少露出这样严肃的表情,她印象中唯一的一次他半夜起身是因为遇见有人夜袭突营,他披上铠甲毫不慌张的领兵将试图趁着夜色浑水摸鱼的一千亡命之徒全部擒获,军营之中的撕斗跟审讯持续了大半夜,爻yòu_yòu睡不着觉,只能独自一人窝在锦被之中,攥着被角睁眼看着无边的黑暗与寂静。
她从不曾怀疑自己身处何方,这里不是温泉小墅的悠然恣意,而是危机四伏的狩猎场。
程烈不仅仅是一个男人,更是大梁所向披靡的骠骑将军。他或许会意乱情迷,但永不会忘却自己的使命。
爻yòu_yòu也披了里衣,仔细的替程烈重新穿戴整齐。发冠重新束好他的青丝,玉带坠于腰间,相得益彰的衬出他一身气度。
儿女私情在千万大军压境前的诡谲环境里显得渺小而飘渺。爻yòu_yòu送走了程烈,重新坐回到将军榻上,手指轻点着桌面,思考元宸此举的动机。
是北关山那边出了什么岔子?亦或是俘获的匪盗之中发生了什么令他也猜不透的事情?又或者是,程烈带兵越过的国界惊动了谁心底的那根算计的弦,弹奏出了独属于国之高层权术的晦涩的乐曲?
爻yòu_yòu很快就发现,事情竟然真的让她给料中了。
第四日雪停,两万广齐精兵自燕都启程,旌旗猎猎战马嘶鸣,将士们身上的铠甲映着雪色耀着寒光,磨得发亮的兵器整齐划一的在行军的路上流淌成一道星河。
由兀术将军带领着的广齐军队在距离他们三里外的地方重新扎营,震天的口号还有随军前来交好的遣来使让程烈向来平静的脸上也现出了高位者的不悦。
“既然兀将军率军前来,程某自然也不好越俎代庖。主将之位现以交予将军,若是剿匪途中遇到什么变故想要借兵,兀将军尽管开口。”
程烈笑得诚恳,隔山观虎斗,这么简单的道理连三岁小儿都能明白。他跟元宸瞒下了北关匪寨图上让人棘手的兵器作坊的存在,谦虚而淡然的将首发阵容让于兀术。
剿匪途中遇到什么变故?当兀术的尊严跟他带来的那两万精兵是吃素的?若是在广齐境内剿匪还需从程烈手头上借兵,根本不用程烈开口,兀术自己都会自请辞去主帅一职,乖乖当他名副其实的“友军”。
兀术闻言眼尾微挑,避其锋芒主动让贤?程烈果然如传闻中那般难缠。
只不过,他的确不介意让这个眼高于顶的年轻人瞧瞧广齐的实力,竟然想要借着剿匪的由头跨过国界收编广齐的子民,真当他们这些吃军粮的人是死的!
远处的北关山依旧在茫茫白雪之中安静的伫立着,两个男人各自谋划着自己的心事,一同遥望大梁与广齐交接的连绵山脉。
北关山匪寨的这一场硬仗此刻才刚刚开始。
43、棋逢对手
阴山纵贯广齐西北,到北关一带以北关山为界,四周还围绕着无数山群,皆是荒芜凋敝之地。
早在庆王继位之前,北关便已被白潮收为县下之里,只可惜这里穷山恶水又加之交通不便,长久与世隔绝,久而久之竟然成了远近闻名的匪患之地。
兀术在自己的营帐中展开详尽细致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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