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手机响了。
我盯着它看,妈妈问我:“小远,你有短信,不看看?”
我说:“没事,一会儿再看。”
妈妈帮我从茶几上拿过手机,放到我身边的沙发座椅上,说:“说不定别人有急事找你呢,看看吧。”
我想了想,终于把脚搁到沙发椅面上,夹过手机,打开短信。
果然是陈桔发来的,她说:我快要到家了。
我回:累不累?已经26个小时了。
她回:还好,胜利在望啦。
我想象着她的表情,她在火车上,硬座,一共28个小时,我不知道现在她是以什么姿势在发短信。
妈妈在边上看着我,说:“小远,短信很有趣?你在笑什么呀。”
我脸红了,对她说:“没什么,妈,我回房了,同学找我。”
“好,去吧。”妈妈拍拍我的肩,我伏低身体,用脚趾夹起手机,把手机绳咬进嘴里,快步回了房间。
我坐在电脑前,快速地帮陈桔充了200块钱话费,我不知道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她在外省,接长途,而且还是漫游,应该挺贵。
充值成功,我给手机接上耳机,躺回床上,我思考片刻,拨通了她的电话。
她的声音终于在我耳边响起。
我笑着和她聊了几句,她竟然又对我说了露骨的话。
我沉默了很久,问:“陈桔,你真的确定?”
她立即回答:“是,我确定,叶思远,我确定!”
我所有的防备轰然倒塌,在那一刻,我做了决定,我想要,赌一把。
不管结果会怎样。
这一年的寒假,是一段很奇妙的岁月。
我有了一个女孩,我的女孩。
我和陈桔,通过电话,通过短信,每天都在联系。
我们向对方汇报今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她会告诉我在超市上班时碰到的趣事。陈桔是个很矛盾的结合体,有时我觉得她很外向,嘻嘻哈哈,好像一点儿心事都没有;有时,我又觉得她很内向,会有一些小女生的多愁善感,我不太了解她,其实,我不了解所有的女孩子。
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接触到的女孩并不多,虽然也有一些女孩曾经对我表示过好感,但是,面对我这样一具身体,面对我的拒绝,她们都退缩了。
只有陈桔,她好像什么都不怕。
我经常会想到她,想她的时候,我就打开手机,看她发给我的那张照片。
她的手机像素并不高,大概只有30万像素,照片上,她的脸有点模糊。
可是她的笑,却如此灿烂,看着她的笑脸,这阴郁的冬日仿佛都洒满了阳光。
正月里的一天,我跟着爸爸妈妈去姑姑家拜年。
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8点。
曹叔叔放假了,是妈妈开的车,爸爸坐在副驾驶座,思炎和我在后座。
思炎一直在动,爬上爬下,有时赖在我腿上,有时拽过我的两只大衣空袖子玩,有时又伸长两条腿搁在爸爸的椅背上,妈妈呵斥他几句,他才安静一会儿。过不了两分钟,他又动起来,吵着要吃巧克力,扒着爸爸的座椅靠背说要听广播,爸爸帮他换了几个台,我觉得奇怪,几乎每个台都在播放浪漫的情歌。
听着曲调婉转的动人情歌,我看向窗外,因为过年,天气又不好,街上的行人稀少。
可是有许多情侣。
我看着他们一对一对走过霓虹闪烁的橱窗,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幸福的神情。
有男孩牵着女孩的手,有男孩揽着女孩的肩;
有女孩挽着男孩的手臂,有女孩藏在男孩的怀里躲风。
我静静地看着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这辈子都无法做到的。
我想起我的女孩,她是否渴望得到这些?
有一对小情侣走出街边店铺,女孩手里捧着一大束的红玫瑰,我一愣,突然问妈妈:“妈,今天几号?”
“今天?2月14,怎么了?”
“哦……没什么。”
爸爸一拍脑袋,笑起来,说:“老婆,我们都忘了,今天是情人节呢。”
妈妈恍然大悟,说:“是啊,正好过年,都给忘了,咳!老夫老妻了还提什么情人节。”
爸爸回过头来,问思炎:“叶小炎,今天有没有小女生给你打电话呀?”
思炎迷惑地看着爸爸,说:“没有。她们干吗要给我打电话?”
爸爸说:“你平常不是老说有谁谁谁喜欢你的么?怎么到了今天反倒没人给你打电话了,你太失败了。”
思炎嘟着嘴,却冲我眨眨眼睛,现在的孩子都很早熟,虽然他才9岁,但我相信,他已经明白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只是他不愿意在爸爸妈妈面前说。
这时,妈妈说:“叶小远,你呢?有女孩子给你打电话吗?”
我笑笑,说:“没有,我和思炎一样失败。”
思炎嘻嘻地笑起来,剥了一颗巧克力就塞进我嘴里,说:“哥哥,那你要加油啦!”
我低头看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嘴里是满溢的甜味。
回家以后,我洗完澡,开足空调,躺到被窝里。
10点15分,我的手机铃音很准时地响了。
我戴着耳机,听到那个熟悉又甜美的声音传进我的耳里:
“叶思远,我到家啦!”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亢奋,但是有点哑,我知道她在超市里站了8、9个小时,还要不停地向顾客介绍产品,一定很疲倦。
我说:“很累了吧?”
“还好,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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