隙之中,隐约可见石台外围鱼肚形状雕栏,一名额有青纹少年站一旁,正是函保;而他对面一名青年握着一卷古书,倚着石柱而坐,衣摆略有凌乱散雕栏上,透过空隙只能看到他唇角,也是温柔fēng_liú,似蕴万千情丝。
——白七少主?!
谢岙没想到自己运气如此之好,竟能直接遇到白衍,而且还恰是这三霄台内同一层,顿时心头大喜。
“白七少主!”谢岙连忙大声呼喝,然而那边两人却似浑然未曾听见,兀自说话。
谢岙傻眼。
难道这画卷声音只入不出?这非常不科学!
那边函保啰啰嗦嗦说了些话,后似是被憋得无法,气势汹汹道,“……七少主你已经许久不出三霄台,这般长之中、不沾真境灵气于乃是修行大损!大少主嚷嚷着要封了三霄台,连丹含长老都开始着急!”
“不过是受人之托,守人之约,帮忙寻找方法而已,”白衍声音多了份窒闷,“毕竟涉及性命之事……如何能缓。”
“那位青龙大爷究竟拜托七少主何事?他几个月都没出现,说不定只是随口说说!”函保依旧愤慨难当,“大少主也说了,七少主这般辛苦,还不如去花街喝花酒!”
“大姐那般重视白泽名望,花街一事不过是随口说说,”白衍轻笑着扣了下少年脑门,“你小小年纪,莫要把花街经常挂嘴边,小心依蝉知道了,再不给你开门……”
青龙?几个……月?
谢岙一呆,正欲开口出声,却忽觉一股热流涌上脑中,头晕目眩,耳边嗡嗡作响,四肢蚁噬之痛难忍,精神似欲逸散,下一刻,身体便被吸入一个光泽温和若水光球中。
“咦……”
画面瞬息变化之后,谢岙一定神,满目桃花开烂漫,正是初醒来那副画卷。而之前恍惚欲溃神智也缓缓凝聚,耳边杂音渐渐消匿。
——这种重回娘胎里修复速度是怎么回事?
莫非这画卷还有什么限定,不能离开太久、否则身体溃烂神魄飘散?
谢岙浑身一抖,只觉饥饿感越发明显,袖子中掏掏,摸出刚才顺手牵羊桃子和肉包。把桃子衣衫上擦擦,谢岙咬了一口桃肉,咬了一口包子皮,确定都能吃后,逐个迅速消灭。
“啧,没想到画里也骗人,明明招牌上写得是肉包,却是个青菜肉丝馅儿!”谢岙伸爪树叶上擦了擦,然后把青菜挑了出来,顺手丢地上肥沃土壤后,吃下去包子也觉得小了一半,非但没有饱腹感,反而越发饿得心慌神乱。
没多久,谢岙浑身上下诡异疼痛感终于消失,鉴于此画卷某妖尊手中,估计是这画卷没有打开缘故才看不到外界环境,谢岙自是不敢多留,生怕一会那位妖尊兴致勃勃打开画卷,自己被全方位观赏,于是望了望四周无数亮光,咬咬牙,一头钻进了吸引力强光球之中。
下一瞬,谢岙愣愣怔神。
画中,两山青峰,河水静淌,一只乌篷船荡游山水之间。
画外,一间肃穆长殿,明石铺地,中央一张金丝楠木大椅,两座金蜼彝古鼎,下方两溜十六张乌木联牌交椅,布局熟悉到谢岙闭着眼都能描绘出来;
殿外天苍云渺,与飞鸟同高,积雪覆盖着一方莲花池;方圆数十丈石坪上,排排师侄正练剑,素袖飘飘,剑锋连绵,流转浩荡剑光,牵渡贯空清风。
竟然是……太苍山庄……
谢岙莫名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这幅画挂了中央一副对联右侧角落,有些偏僻,却也能环顾整间甄剑堂。
古鼎前方正立一人,鹤发童颜,面容清矍,望着殿外练剑弟子,叹了口气,正含糊低语、自言自语念叨,殿外光影忽而一晃,一人携着冷冽寒风踏入,虽是风尘仆仆,却如青虹贯日,气息磅礴悠远。
谢岙定眼一看,差点眼睛脱窗。
只见那人一身若兰衣衫落泥,锦素衣带褪色,束发昆玉碎了小半截,足下虽极少有腥土,积雪却是厚及三寸,殿外阳光晒入,点点融化成水。
“师叔祖。”清寒嗓音殿内悠悠荡开。
这是……青钧师侄?!
谢岙瞪着静立于殿少年,从上到下再打量一番,发现就连他身后三尺长剑,古朴剑鞘,竟也是结了一层薄薄冰霜。
……卧槽!
这等栉风沐雨、露宿风餐、翻山越岭、跋山涉水模样……这两撇白眉师父竟然趁自己不虐待自家师侄!
谢岙顿时两眼喷火,瞪上白眉老者,不想他却又是长长一叹。
“青钧,你可知错——”
嗯?不仅这般驱使青钧师侄,还想变本加厉剥削?!
谢岙眼中怒火越发熊熊,目光越发凶恶。
“如今你修为猛长至斯,虽不知因何而起,灵力这般强盛,然则你体内真元之气甫定,便如此匆匆行事,若是真气暴动,实凶险非常。”
甄剑堂内,云青钧默不作声,垂眸望着地面,除了一身寒气弥散长殿,表情却有些看不清。
宗能老祖也知此人心性坚定,认定之事极难撼动,思及之前劝阻再三仍是无用,只得心下一狠,再次开口,“你莫要忘了,上次气息抚顺、平安回庄,乃是你师叔拼上性命,全力所为!你怎能浪费他之苦心——”
云青钧浑身剧烈一颤,鞘中长剑嗡鸣震震,磅礴剑气破空几欲掀涌大殿。
嗯?嗯嗯?
谢岙正为自己刚才错怪宗能老祖而小小歉疚,就觉天旋地转,四周一片哗啦啦纸张扇动之声,眼前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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