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知道厂公大人脸皮子薄,不闹你就是了。”她浑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只当是平常嬉闹,挑了一缕长发在指间,一圈一圈绕上又松开,时不时拿发尾扫一扫面颊,笑呵呵继续说,“你瞧你那两撇眉毛,皱得都快长在一处。人家说陆厂公皱一皱眉,京城都要震三震,不过我可不怕你。怎么,还嫌我呢?明年这个时候我就嫁人啦,一年到头见不得几回,倒时候想要报恩都来不及喽。”
她在他身边长大,从哭着要找娘亲的小娃娃,养成如娇似玉的大姑娘,她腰后的红痣,她七岁那年骑马摔出的伤,她牵着纸鸢疯跑的笑,她第一次学琴时的挫败,她几时开心,几时难过,一幕幕似琉璃碎片都藏在血肉之间,轻轻一碰就似割肉刮骨地痛,却又那么美,茫茫黑夜中闪耀,闭塞水底里呼唤,是蜜糖又是鸩毒。
他合上眼,不敢想。
他斟酌许久,郑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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