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
差不多的人都已经知道谢美人可能有喜的消息了,但是因为还没有一定以及确准,就不好先嚷嚷起来,万一要不是呢?而如果此时主子已经有孕了,那他们就更不宜闹出什么动静来了,要是惊动了主子的胎气,谁也没长两个脑袋够砍不是?
这一天不是大朝日,皇上在寅时起身,洗漱更衣之时,白洪齐趋前轻声说:“禀皇上,昨夜萦香阁夜半请了太医去看诊。”
皇上转头看了他一眼,白洪齐说:“适才周禀辰亲自去了一趟太医院请了李署令。”
没有重症和大事,周禀辰不会擅自去请李署令。倒过来说也一样,没有重症大事,即使他去请了李署令也不会亲自出马。
萦香阁只有谢美人一人居住,也只有她有资格请太医诊病。既然半夜里就有动静,现在又请了李署令,那她身上一定发生了大事。
“皇上,不如奴才去萦香阁问一声?”
“不必了,朕亲自过去。”
白洪齐赶忙加快动作替皇上穿好靴子,外头步辇也已经备好。抬步辇的壮力太监大步快走,白洪齐得一溜小跑才能跟上。
虽说跑的气喘吁吁,白洪齐心情却很不错。
甭管周禀辰那小子为什么将萦香阁之事隐瞒不报,这回他的如意算盘可是落空了。
☆、三十五有孕
御驾到萦香阁门外,皇上抬手止住白洪齐想要通报的话,差不多没等御辇落地,就急不可待的从御辇上下来了。
门口守着的两个小太监扑通扑通两声跪下,还没来及喊出问安的话,皇上一阵风似的大步从他们身边掠过,穿过院子进了屋门。
李署令这才刚把上脉,听见门口有响动也没有回头,堪称专心致志。青荷一转头看见了进来的是谁,忙转过身来向外跪倒。
李署令这才发觉有些不对,皇上都已经站到他身后了。
“先诊脉。”
入秋后谢宁的帐子已经换过。夏天的时候她用的是一顶绡帐,帐子有个很好听的名目叫做曳雾,轻盈透明,睡在帐中也可以清晰的看见外头。
可现在帐子已经换成了方纹绫帐,绵密轻软也透气,但是比绡帐那是厚得多了,也看不见外头的情形。
虽然看不见,但是她听到了皇上的声音。
皇上怎么会来?这可是一大早。
谢宁有些后怕起来。
如果昨天晚上武太医是误诊,她其实并没有怀孕,只是因为吃了凉性食物才腹痛,那怎么办?
李署令诊脉比平时更细致。皇上就在一旁看着,也由不得他马虎。
帐子被撩起一角,谢宁几乎是惊惶的看着帐子缝隙里皇上的面容。
没有关严的窗子有风吹起来,帐子的一角轻微的晃动。
皇上看着帐子里头,女子不安的神情。帐子缝隙透进一道光,长长的拖曳在绣茶花的被面上,也映出了她眼睛里有些无助而茫然的光亮。
皇上轻声安慰:“不用害怕,李署令医术高明,一定能把你的病医好。”
病?
谢宁迟疑的想到,皇上还不知道昨天武太医的诊断?
李署令也问了青荷几句话,站起身来先向皇上跪拜,叩了一次之后方才说:“恭喜皇上,谢美人确是喜脉无疑。”
谢宁只听见了李署令这一句话,后头皇上说了什么,白公公说了什么,屋里其他人在说什么,她都没有听见。那些纷乱的声音象潮水一样,全被帐子隔在了外头。
她有孩子了,这是真的,武太医和李署令都是这样说,肯定不会有错。
帐子被掀起来半幅,皇上在床边坐了下来,握住她的手:“你听到了吗?你有喜了!”
谢宁怔然看着他,皇上也愣了一下,伸手在她腮边轻轻一刮:“怎么哭了?”
谢宁回过神来,自己慌忙抬手摸了一下,果然触手潮湿。
她都没现自己哭了。
“太高兴了是不是?朕也高兴。”
谢宁被整个抱住了,刚才撩起的半幅帐子又滑落下来,帐子中自成一个封闭的小小世界。
“别哭了,这时候可不该哭,该高兴才对。”
皇上感到怀中人有些僵硬的身子一点一点,慢慢的软化下来,不禁把她揽的更牢了。
他想起来也觉得后怕。
谢美人不知道自己身怀有孕,还饮了酒,喝了凉性的汤饮,以致于夜半突然腹痛。倘若她真有个万一,倘若动了胎气孩子不保……
这也不能怪她,她还年轻,身边服侍的宫女也不懂得这些事。李署令适才也说了,谢美人月事不规律,所以之前很难准确的判断出她自己身子的状况。
谢宁不太好意思的抬起头,伸手胡乱的在枕边摸索,可是没摸着要找的东西。
“在找什么?”皇上发现了她的小动作。
……还以为自己动作很轻不会被察觉呢。
谢宁声音细如蚊蚋:“找帕子。”
皇上从自己袖中摸出一块帕子来递给她。
谢宁赶紧把自己的脸抹揩干净。刚才一时忘形,忘了在宫里头是不能有哭声不能见眼泪的。光眼泪也就算了,她好象还流了鼻涕。
谢宁攥着帕子,看着皇上肩膀上那两点可疑的痕迹,努力让自己把视线移开。
她可不是有意要弄污皇上的袍服的。虽然这不是绣金龙袍,只是一件素面灰青色的常服,可上面两个深色圆印子实在是太显眼了。
“不哭了?”
谢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朕适才听白洪齐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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