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说出来也没用,反正若没人牺牲,我们早晚也都是死,宿无逝顶多疯这几天,届时大家一起为彼此陪葬,你也不用想太多。”
他说完这句,话题便就此止住了,不论卞芙问他什么,李南栎只装作重伤太累,不再开口,被磨烦了便飞身上了房梁,躺在压在房梁上的树干上,由着卞芙自己去想。
他话说到这儿,一切就看卞芙如何做了,他也没刻意让对方去牺牲自己,只不过是把这扇门的钥匙交到了她手上,她选择转身,还是开门,全时她一念之间。
李南栎卑鄙是卑鄙了些,但从另一个方面来想,如此变相救了大家,自己来背着个罪恶的锅,何尝不是最好的结果。他的目光朝树下正在纠结的卞芙瞥了一眼,见对方似乎是下定决心地点头后,缓缓勾起嘴角,再看向已经亮起了的蓝天,不久,便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夙溪走过了凌空的天桥,到了另一座山头的宫殿处,便看见了双脚立于树枝头,化身大约只有一只孔雀大小的凤凰正扭头啄自己的羽毛,在见到夙溪的那一刹,从枝头上飞了下来,倒是对她比较示好地点点头。
凤凰在这儿,说明卞舞华离得不远,宿无逝应当也就在附近了。
那凤凰歪着头看向夙溪半晌,转过身,朝一个方向跳了两下,夙溪跟着它走过去,便看见两栋高大的房屋中间,一条窄细的小巷。
小巷的里侧照不到阳光,阴影之中,有一个人正坐在地上,他靠着墙壁,头无力地垂下,一条腿弯曲,一条腿伸直,单手架在了弯曲的膝盖上,呼吸浅到让人看不出起伏。
夙溪见他落在阳光处的一缕衣袍正笼罩着一层黑烟,整个小巷之中也有一股莫名的压抑感,只要靠近的人,都能觉得心情不畅。
夙溪慢慢朝巷子里走去,卞舞华没找到,反而先看见了宿无逝。
阳光将巷子之中分为两极化,一面是光,另一面则是黑暗,夙溪站在光与黑暗交接的旁边,与阴影之中的那人,刚好如太极一般,左右对立。
她看着那一头乌黑披撒在他腰间的青丝,盯着头顶道:“师兄,我回来了。”
宿无逝的肩膀微颤,那一片落入光明的衣角被他扯回了阴影里,低沉的声音道:“就站在那儿,别过来,别看我。”
☆、一梦
夙溪顿了顿,缓缓转身,面朝着站在小巷口,一副不解表情往里头探头探脑的凤凰,轻声道:“好,我不看。”
宿无逝看向夙溪挺直的背影,心中钝痛,他再看向自己尖利的手指,漆黑的指甲,与这周身萦绕的魔气,他呵呵低笑了两声,他就只配活在这丑恶的黑暗之中。
他现在的模样,根本没办法出去见人,一身白衣如何?师承翎海如何?说到底,他就是一个活在人间的魔,是这世间邪气所化,肮脏、污秽、邪恶。
夙溪呢?她命带神格,知晓常人所不知,看见常人所不能视,他拼命追赶,想成仙,成神,与之并肩,可到头来……
宿无逝就这么笑着,笑声越来越冷,夙溪只觉得自己背后一道道凉意袭来,她不转身,就这么等着,等到宿无逝愿意从阴影之中走出,愿意见她为止。
卞芙被他的模样吓哭过,夙溪方才也只是看见了一些而已,的确惊人得很,彻底成魔的宿无逝除了身形,没有一丝像人,他的身上不再是灵气,而是笼罩着死气沉沉的阴森。
难怪卞芙会害怕,也难怪他不允许自己看见他的这番模样。
夙溪想,若有一日她也变成这样,恐怕也是不希望宿无逝瞧见的。
她连在他面前丢脸都觉得难过,更何况是丢了自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夙溪觉得自己的双腿有些发麻,久到巷子外头的凤凰等回来了主人。
昨日夙溪在这一处消失后,宿无逝抵抗不住神威便直接坠到了广场之中,他灵力涣散,几乎是奄奄一息,卞舞华还以为他活不成了,谁想到不过是眨眼般的功夫,他非但生龙活虎,还功力大增。
只是那增长的功力不像是人类的能力,倒像是一种超脱于人的另一类生物与生俱来的法力。宿无逝醒来之后便大肆破坏,他一身劲竹衣服上笼上了黑气,他的头发散落于腰间,一双金色的瞳仁散发杀意,就连他的脖子上都有奇异的蓝紫色花纹,那袖中尖利的五指让人不寒而栗。
李南栎是第一个有反应的,立刻便用法术制止了他,一个妖仙,一个魔,在这一处宫殿大斗法术,最后以李南栎失败告终。李南栎坠下山之后,卞舞华与牧崇音便一起上前,宿无逝似乎已经清醒了不少,并没有与他们打,反而是将所有抑制不住的戾气发泄在周围的建筑上,树木上,最后往这一边的宫殿过来,然后躲入巷子之中,一直都没出来。
卞舞华差凤凰在巷子口守着,她与牧崇音又回去看了看卞芙与隆遥,不想就这样与夙溪错过,再回来时,便瞧见两人尴尬的场景。
卞舞华瞥了一眼巷子里阴影的地方,顿时明白过来为何魔性大发的宿无逝会突然有所收敛,而且乖乖跑到一个他们没来过的地方躲起来,瞧夙溪那背对着他站立的行为也知道,大约是不想面对。
她朝夙溪问了句:“你昨夜跟着那小孩儿跑哪儿去了?”
夙溪道:“看了会儿风景,后来他带我找到了千秋定。”
牧崇音晃着扇子:“这么说你知道千秋定在哪儿了?”
夙溪点头。
卞舞华顿时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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