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 和功能!几句话,说得大家都低下了头。
这时,韩习明老倌双手捧住脸,又想哭了。
丁七的一席话,触动了他的伤心事,他不禁想起了被杀的儿子来……
二、
大家被韩习明老倌哭得不知所措,韩婶子也在一边落泪。娟妹子挑着一担清水,颤颤悠悠地上了山坳。她放下水桶,说,“大伙喝点水吧,这一担水没有搅浑,能喝的。”
大家正干渴难当,拿起瓢,轮流着喝水。十多个人,差不多就喝光了那一桶水。娟妹子舀起半瓢水,送到父亲的嘴边:“您喝点水。不要总想那些伤心事了。再哭,哥也不可能再活转来的。”说完,又去一边劝慰母亲去了。
娟妹子懂事,乡村人都夸她是一个好妹子。她长着白里透红的脸,小巧的鼻子,笑起来的时候,那双乌黑的大眼睛便眯成一条线,嘴唇一抿,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闪着光。
邻家的张三婶忍不住赞叹说:“将来哪个后生能找了娟妹子做堂客,那就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人们就笑她:“张三婶,那你还不早动手,将她弄到自己家里去啊!”
张三婶叹息着说:“只可惜我儿子太小,要不然,还轮得着你们来讲吗?我家儿子才十一岁,人家娟子是姐姐,都十七岁了,你们这是故意气我!”
大家便哈哈大笑。
这时丁七说;“别笑了,别笑了,哭都哭不过来呢,你们还有闲心来说笑,先说正事吧!”
大家便都望着丁七,脸都板得紧紧的。过去有农会作主,自从地主老财和恶霸像蝗虫一样从长沙和武汉返回来,政府还派来了兵,各镇都开办了团防局,驻了军队。农会积极分子和共产党员杀的被杀,关的被关,有的便逃往外地了。乡村没了主心骨,白沙镇杨树村的农会委员,也就是韩习明的儿子韩志高,也被团防局抓去,当夜就杀害在东门的桥头草坪上……
丁七老汉在这一带算是能说会道,能想出主意来的人。他曾经读过三年私塾,也算是喝过墨水的人,而且去长沙贩过盐,见识广,脑子活,所以大家有什么难处,喜欢找他讨主意。今年遇上大旱,眼看稻子就要收割,彭大恶霸到底会不会减租,按几成减,大家心中都没有底。只好都去找丁七,丁七干脆和大家一起,挨门挨户将租了彭家土地的十几家户主召集到一起,大家一起想出一个办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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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血泪看禾酒(3)
丁七老倌清了清嗓子,看了大家一眼,说:“户主都到齐了,大家也喝了水了,也休息一会了,我们就来商量正事。大家说,今年的租怎么交?”
人们便七嘴八舌地说开来。有的说“稻子干得剩一把草,谷子占了一半是瘪的,就算不交一粒谷,连吃饭都不够。要是再交租,喝稀粥都不够,又得挨饿了啊!”
有人说:“我看,我们全村子联合起来,大家抗租不交,看他彭老财能把我们都抓了去?抓去了也好,那就在他家吃喝!”
几个青皮后生摩拳擦掌,说:“农会的干部都不在了,我们自己成立一个农会,跟他们拼了!”
二十岁的粗矮个子,外号叫树墩子的说:“去年闹农会时,光是绑了彭恶霸游行,喊口号,要是将他一刀宰了就好了。那韩大哥也不会被他们抓去杀了,今年也就省得再交租了!”
大家说;“要是农会的人都能回来就好了,下次再搞农会,我也要参加,我们再不给那些坏家伙留后路,我们也学着他们的样,抓了就杀,格杀勿论!”
“对,我们干脆反了算了!”
“打倒恶霸地主,打倒土豪劣绅!”
“我们就是不交租,我们要活命!……”
丁七老汉制止了他们的激烈情绪,他大喊一声:“算了吧!”
大家面面相觑,田野里一时安静下来。
他朝这个看看,又朝那个看看,嘴巴一撅,说:“拼了,和他们拼了?说得轻巧,去年农会运动的火烧得那么旺,一下子就熄灭了。你们知道不知道,人家现在还有军队护着。团防局可不是空摆设,有长枪短枪,据说还有机关枪呢,扣一下能发很多子弹。何况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有什么,几支梭镖吧,两支鸟铳吧。就凭这几个人,不是白白送死是什么?”
这时张三婶说:“丁七说得是,农会干部比我们厉害吧,不是抓的抓了,关的关了,杀的杀了,逃的逃了呀!丁七,还是你拿主意,不能和他们硬拼,总得想个万全的法子。我们拖儿带女的,全靠田里几粒谷,我们得活下去呀!”
丁七说:“所以嘛,我们大家一起来商量,看怎么办。”
大伙说:“丁大爷你见多识广,知书识礼,这主意还是你来拿,我们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对,我们听你的指挥,你说咋办我们就咋办!……”
大家也是急得一时没了主心骨,于是一致推举丁七老倌作头头。让他领头来处理这交租的事。
丁七想了一想,说:“我们只能照原来的老规矩,或许还能有希望。”
“什么老规矩呢?还按以往那样收租吗?至少按农会规定的收才行!”
丁七说:“镇上早贴出布告,农会的规矩早作废了,还得按地主原来定的规矩收取租谷,还得交人头税、地亩税、壮丁税呀!”
“那我们就真的活不下去了,不如都死了算了!”人群里有人带着哭音说。
丁七说,“我想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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