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书林胸口噌一下腾起一股硕大的邪火,拳头狠狠砸在桌上,震得盘子叉子哗啦啦乱响。
“滚!”他怒吼。
海雅起身就走,刚走到门口又被他拽住胳膊,他可能气得不轻,手都在发抖,连声说:“祝海雅,你真是越来越好了!你行啊!”
“保安要过来了。”她没有挣扎,冷冷提醒他。
谭书林再也受不了她那种看死人的表情,一把将她推开,刚巧店门是开着的,海雅踉跄着从台阶上摔下去,坐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膝盖和手肘剧痛无比,估计是擦破了,海雅咬牙起身,掸掸身上的灰,拔腿就走。
她浑身都在发抖,不是因为疼痛,可能是恐惧,也可能是兴奋——她终于什么都说出来了,也没有想象得那么困难。她知道谭书林如果把今天这话告诉爸妈,整个天地都会为之变色,一想到这种结果,她就怕得想要痛哭,但这样也好,无论是自我欺骗还是自我厌恶,最好在今天全部结束,她已经受够了。
“祝海雅!”谭书林从里面追出来,伸手想抓她胳膊,见手肘上斑斑点点全是擦伤,犹豫着又把手缩回去,“……我不是有心……我送你去医院吧。”
她没回头,只淡淡说:“我不想再见到你,这话你要我说多少遍?”
“靠!”谭书林一甩手,转身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早一点吧。4月应当可以恢复日更,我眼下除了这个文,还有别的文要弄 头大,希望早点解决。
、二十三章
手肘和膝盖都破皮了,特别是左腿膝盖,小半个巴掌大的脱皮,周围还有大片擦伤。从海雅记事开始,她就没受过什么皮肉疼,爸妈总是教导她“要有女孩子的样”,她从不和其他小朋友一起追逐嬉闹,渐渐发展到除了体育课,她永远姿态端庄。
她想起很久以前,大概是小学的时候,因为同桌同学过生日,邀请了全班同学去,她也好想去,可是爸妈怕她被“坏孩子”带坏,坚决不允许。她因为羡慕那些可以任性的孩子,所以不顾爸妈的反对,偷偷摸摸参加了同桌的生日。
后来晚上回家,没有人给她进门,不管在她门口怎么拍怎么哭,也没有人理她。
她一个人惶恐地坐在家门前,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不知道要去哪里。到了晚上10点多,奶奶才来开门,慈祥地提点她:“知道错了?雅雅不能任性,不然下次真不要你了。”
她曾想爸爸是不是会急得到处打电话找自己,妈妈是不是会流着眼泪替她开门,抱在怀里骂一顿,再疼一下——可除了心不在焉的责备,她什么也没得到。
她也曾想苏炜会斥责她,甚至怒骂她,然后再紧紧抱着她,说不会离开她,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走了。
她总是对别人给自己的爱心存期待,可现实里从没有一件事会如此顺遂人意,从来没有。
放在沙发上的手机突然叮叮当当响了起来,海雅像是从梦中被惊醒,急忙抓在手里,翻开一看,却发现来电人是妈妈。
海雅盯着妈妈两个字看了很久,突然按键接通,低声说:“妈妈。”
妈妈却在发脾气,声音急切:“雅雅!书林说你最近不见人影,还时常跟不三不四的男人混在一处,是不是真的?!”
她慢慢抚摸着沙发的把手,出乎意料的冷静:“你们相信他?”
大约是她太过镇定,妈妈反倒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书林那孩子时常大惊小怪的……你们是不是又闹别扭了?他在电话里气咻咻的。”
海雅笑了笑:“嗯,吵架了。”
妈妈顿了一下,有点疑惑:“雅雅?你怎么了?”
“没有,我很好。”
妈妈还在犹豫:“你……你别真和书林闹脾气,多让着他一点,你向来比他懂事的。”
海雅声音很淡:“你们把我当什么?所有事都让我忍。”
“雅雅!”妈妈急了,“你是不是真和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来往了?怎么这样说话?你忘了临走的时候奶奶怎么交代的?你……”
“妈,”她温柔地打断,“别再逼我,我累了。”
“雅雅……”
没有等她再说完,海雅掐了电话,选择关机。她的身体因为这种兴奋,甚至无法再握住手机,听凭它摔在地上滚到沙发下面。
这一切原来一点都不难,她笑起来,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原来真的一点都不难,你背过身去,它就什么都不存在了。这里没有乖孩子,也没有隐忍懦弱的祝海雅,她好自由,自由得快疯了。
那烟一般不可捉摸的男人,那毒药般甜美梦幻的世界,她再也不需要了,一切没有开始,也不必结束,她早就应该这样。
杨小莹回来得很早,她一向是个聪明姑娘,细心地装作没看见海雅手肘和膝盖上的纱布,只说:“经理说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但你一直关机,下周二咖啡馆要搞什么活动,他问咱们能不能加班。”
海雅点点头:“能啊,我去。”
杨小莹一愣:“周二啊,你不做家教?”
海雅淡淡一笑:“没家教了,我被解雇了。”
杨小莹愕然,张嘴想问,可是海雅脸上的表情她没见过,那种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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