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一批七百斤的蒜了。再过一个月,吴老哥可以来收蒜瓣。”
吴老哥从口袋里摸出一吊四串钱递给苏微晴。
“这家还是没分吧?晴娘啊,马六兄弟是个不错的人。有些事儿,你和他说,他明白道理的。以后可别闹得这么很了。”
苏微晴叹口气,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吴老哥这才欣慰的指挥着大儿子赶着牛车去镇上。这些大蒜都是刚拔出来新鲜的,送去石冶城能卖个好价钱。
等大蒜瓣都挖出来后,再施一回肥,种上两亩沙葱剩下的全都种豇豆。
葱的需求量没有大蒜那么大,豇豆除了可以卖新鲜的,做成腌豆角可以卖一年。
苏微晴盘算好,就折身回去,路上遇见挑着绿肥臭气熏天的马六。
哪怕是带着口罩了,还记得冲她笑笑打招呼。
苏微晴避开臭气,点点头。目光落在马六那扭曲的步伐上。今年冬天就把这腿就动手罢。
蹲在水芋头岸边,小辰一丝不苟的盯着自家的产业。他身后大南牵着朵玉儿小心翼翼的跟着,不大敢像从前那样说话了。
“告诉粉荷姐,我中午要吃白米饭,还要吃醋溜黄瓜。我娘说,今儿能吃肉,让她炒个肉罢。”日头高了,小辰管家婆模样的回头吩咐。
大南“诶”了一声,连忙的小跑着回去传话了。岸边就剩下小辰和朵玉儿两个。
朵玉儿和小辰同年,没有大孩子那么敏感懂事儿。
“小辰哥哥,为什么大南哥他们都怕你呀,奶也不敢说你什么了。”
“因为你们做错了事,你们就得为听我娘的。那我是我娘的心肝小宝贝儿,你们也得听我的。”小辰说着脸有点儿红,故意的响亮着声音给自己壮胆。
朵玉儿很是羡慕。
“我那是晴姑姑的心肝小宝贝儿不?”
小辰斜过去个眼神,站起来学着他娘的双手抱臂环胸,颇有些高冷距离的回道。
“当然不是,那是我娘,又不是你娘。”
朵玉儿神情低落了下去,眼眶红了,泪珠子大颗大颗的往下滴。
“我没娘,大南哥说我娘跑了。”
小姑娘哭得稀里哗啦的,小辰起先还能保持些高冷的姿态来。可看着朵玉儿哭得止不住,他又伸手去拉她。
顿时,朵玉儿哭得更凶了。
小辰忙得把手收回来,犹豫了很久,才小声极为不情愿的开口。
“我就把我娘分一点点你,就一点点。”
朵玉儿哭声立马就停住了,像只小花猫一样的脸,扬了起来。
“真的?”
后悔的肠子都青了的小辰,艰难的点了点头。他一点都不想把娘分出去,一点都不想!
“那我把我爹也分你一些好了。”朵玉儿很是厚道的说道。
“算了罢,你也只有你爹了。”小辰摆摆手,朵玉儿可是兄妹四人呢,爹本来就不够分的。
“那你没有爹啊,我看别个都有爹的。”
“大概我爹死了罢。”小辰惆怅了,他确实没有爹,从前在县里的时候,谁都说他没爹,也野孩子来着。
朵玉儿也脸上还挂着泪呢,也跟着长叹一口气,挖空心思的安慰小辰哥哥。
“也许你有爹呢,跟我娘一样,跑了。”
这话真算不得安慰,爹不要他了,比爹死了更不好受。
“那还是当他死了的好。”
两个四岁大的孩子,豆丁儿模样,蹲在一处长吁短叹起来。
“你们可知道桃树村的苏微晴是哪一户?”忽然从背后传来陌生人的问话。
小辰顿时就跳了起来,拽着朵玉儿往前跑,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高喊。
“拍花子来啦,拍花子来啦,救命呐!”
刚打开一包糖的浓眉大眼的青年,默默的把糖收了回去。这会儿他是跑呢,还是不跑呢?
才不久出了拍花子拐孩子的事儿,小辰这么一嚷嚷。附近劳作的村民们扛着锄头就冲了过来。
见势不妙,青年只能垂头丧气的跑了。刚回了翠湖口,就遇见出来巡视淘金的长兴郡王。
“你这是被狗撵了?”
“表兄不带你这样幸灾乐祸的。”青年拍了拍身上沾的杂草。
“伤还没养好,就往出跑,怪得了谁?”
“那我不是去报恩么,我这条命可是人阎王殿抢回来的。你是不知道就用这么一根簪子,往我胸口这么一扎,我就活过来了。”青年比划比划,手舞足蹈。
“她救人的法子确实有些古怪,我之前中的化骨散,就用的一团面碱化水给我灌,我的毒就解了。”
他也是在翠湖口住着有空了,才去问面碱的事儿。知晓这面碱原来是乡下做馒头包子发面用的东西,有毒吃不得的。这么个普通的东西就能解化骨散的毒,真是妙的很。
“表兄你说她怎么就这么有本事呢,和京城里谣传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那些妇人们头发长见识短,除了碎嘴怨毒还有什么用?长兴郡王对后院的那些腌攒事儿半分兴趣没有。
“谣言不可信,你知了吧。回去养伤,这东西让下面的人帮你送去就行了。这回的亏还没吃够?还要累的姨母为你担心?”
青年低下头,兴致尽散,神色讪讪的回屋子去躺着了。
天黑之前,几匹高头大马进了桃树村,停在马家门口。三名高壮的兵丁,翻身下马来,敲马家的门。
“我们小将军多谢苏夫人的救命之恩。命我等,送上薄礼以表心意。”
苏微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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