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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豪饮,又是到了掌灯时分方才结束。程名振等人喝得烂如泥,被博望山的喽啰们扶着去客房休息。房彦藻跟着大伙将客人送出聚义厅外,犹豫了一下,又转身走了回来,冲着王德仁深施一礼:今日之事,还请王统领早做决断
长史休要再提王德仁心情正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断然拒绝。王某如果连登门拜访的客人都要加害的话,日后何以在江湖上立足长史去睡吧,明日一早,我将亲自带人送程兄弟下山。
嗯没料到王德仁居然一点面子都不肯再给自己留,房彦藻心头的火往上撞,笑了笑,撇嘴道:如此,密公那边,房某只好据实相告
随你王德仁伸手将房彦藻推到一边,大摇大摆的去了。几个亲兵瞪了房彦藻一眼,拔腿跟上。只留着房彦藻老哥一个,在空荡荡的聚义厅里发呆。
走出很远,王德仁一肚子的邪火依旧没有散尽,耳边老是回响着酒席上众人说的那几个笑话。房德仁那厮说老子是夜猫子,夜猫子又怎么了,夜猫子至少有块落脚之地,不像你们这些自诩为鲲鹏的家伙,被人撵得如丧家之犬。
想起房德仁对自己的羞辱。他又禁不住想起王二毛讲的,那个有关乞丐的笑话。自己这些年来眼巴巴地拍李密等人的马屁,跟那个一心想攀附名士的乞丐有什么区别呢恐怕在李密心中,早就憋着一个滚字吧
然后就想到贾强邦那句提醒,虽然贾强邦讲的那个笑话,用意是在提醒房彦藻不要忘记本分。可用在自己身上,一样的合适。如果不是自己忘记了自己还是博望山大当家,怎会容忍房彦藻为所为,就差入后宅直接睡自己的女人了
还有那个杀父报仇的和尚。杀,杀,杀,杀多少仇怨,比得上自己的命重要杀了程名振,窦建德盛怒之下,我博望营也不存在了。到那时候,恐怕在你房长史的眼里,王某依旧是个大傻鸟,上多少回当都不知道长记。
想到这,他再也按捺不住,抽出腰间横刀,一刀将路边野树砍为两段。亲卫们被大当家疯狂的举止吓了一跳,全都停住脚步,眼睁睁地等着大当家的进一步动作。王德仁一刀劈出后,眼前却突然一片空明,惨笑了数声,将手中刀平端起来,交给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亲信,你去,拿着这把刀,到各堂传令。从现在起,没我的亲笔手谕,任何人不得调动一兵一卒
诺亲笔又惊又喜,双手接过横刀,倒退着走下。作为距离王德仁最近的人,连日来,他们早就看厌腻了房彦藻的跋扈嘴脸。放眼整个博望山,敢不通过王大当家就调动兵马的,除了姓房的那个家伙外,还能有谁此番将那厮调动兵马的希望也给扼杀掉,看他还能翻起什么风浪来
有王德仁的佩刀做信物,命令被传达得极为顺利。前后不到一炷香时间,整个博望山上下都知道了房彦藻被剥夺了调兵之权。本来有心背着王德仁再行霹雳手段的房彦藻闻听,气得在自己的住所破口大骂,竖子不堪与谋,竖子不堪与谋房某志在辅佐密公安定天下,岂看得中你这些许家底竖子,竖子无知,以燕雀之心揣测鸿鹄。骂累了,他心中怒气难消。猛然间看到雄阔海留下的那箱子白银,眼珠一转,又一条毒计涌上心头。
哼,你不是想左右逢源么看老夫断了你的退路骂骂咧咧发着狠,房彦藻打开箱子,从中取出两锭看上去成色最纯的银元宝,用手颠了颠,估着每锭大概二十两的模样,走到门口,冲着替自己站岗的侍卫队正说道:拿去,给弟兄们买盏酒喝。这些天事情多,辛苦大伙了
谢,谢长史大人侍卫队正觉得手里一沉,心也跟着沉了一下,捧着银子,躬身施礼。
你是我从瓦岗山带来的吧房彦藻笑了笑,用手轻轻按住侍卫的肩膀。平时他很少折节与粗人交往,此刻猛然需要用到对方,却一时想不起对方名字来,只好用笑容掩盖内心深处的尴尬。
好在那名侍卫队正只是个粗坯,猛然被赏了四十两白银,还被长史大人按着肩膀说话,感动得眼圈发红,躬下身子,低声回应,是,属下是外黄营的。两年前被密公看中,派来追随长史大人
两年了啊真快你要是不说我还真记不起来素来高傲的房彦藻突然像换了一个人般,拍打着对方肩膀,感慨地说道。
两年零三个月了那侍卫队正咧了下嘴巴,不胜感慨。
这么长时间,跟着房某东奔西走,委屈你了房彦藻如同个亲兄长般,话越说越热络。
不委屈。愿意为长史大人效劳握着沉甸甸的银子,亲兵队正正色回应。
我的近卫旅中,像你这样的弟兄多么我是说,从瓦岗山跟过来的房彦藻对亲兵的回应很是满意,略作沉吟,继续询问。
不多,也就五十来人侍卫队正想了想,低声回应。
五十人,足够了房彦藻突然意气风发,笑着说道。五十人,当年班超出使西域,杀匈奴使节也不过用了一百壮士。自己还有五十名嫡系可用,还发愁对付不了一个程名振
想到对方曾经说过,今晚要登门拜访,他内心愈发自信满满,有人坏瓦岗基业,壮士可敢为我杀之
坏瓦岗基业之人,廖某愿亲手杀之忠心的侍卫队正躬下身躯,沉声发誓。
很好,很好,你把咱们瓦岗寨来的弟兄都召集起来,在我书房外,等我的号令。今夜房彦藻大喜,压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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