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顾轩被打了三十军棍,当晚就给抬回了顾家。
孟颜秋见了皮开肉绽的儿子,哭得惊天动地。又是请大夫,又是炖肉汤。直闹了大半宿,阖府的人都没个安生。她心里憋着一股怨气,只等顾涛回来理论,却一连三天也不见人影。
到了第四天,顾涛下了朝,想回府取些替换衣裳。管家忙迎出来:“老爷,夫人在花厅会客呢,您的东西都是夫人收着,要不……”
顾涛心下叹了一口气,道:“我自己去找她吧。”两夫妻还能一辈子不说话?
顾涛走到花厅门口,却听到里头传出一个颇为陌生的女声,这才意识到既是女客,自己贸贸然进去似有不妥,正待走开,却听里头那人说:“姐姐你还抱怨什么,这么多年,顾将军都待轩哥儿亲生儿子一般。”顾涛当即脚下猛地一滞。
“晓冬你胡说些什么!轩儿自然是……”孟颜秋显是急了,徒然拔高的声音显得异常尖细。
“姐姐勿怪,妹妹我也就是那么一说。毕竟从前在家时你跟表哥感情那么好,你嫁到将军府后,他还经常过来看你。顾将军让你守了那么多年空房,一从边关回来,你就怀上了。何况轩哥儿这孩子又是早产。姐姐别急,妹妹我只是看将军将轩哥儿打得这样狠,这才想岔了。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顾涛只觉脑中嗡地一声炸开,一个踉跄,不小心踢翻了摆在廊上的花盆。
孟颜秋听到屋外的响动,忙喝道:“谁,谁在外头偷听?!”她心下不由一慌,只当是被哪个下人听了去,若是不捉出来,指不定要怎么瞎嚼舌根。待孟颜秋奔出屋子,看到顾涛一脸木然站在屋门口,心知他一定是误会了,一瞬间百口莫辩,急泪滚滚而下:“老爷,您听妾身说,根本没有的事。”
顾涛却一时不想面对孟颜秋,扭头就走。若是没事,她哭什么。何况,他在婚礼的喜宴上见过这位表哥,怪不得当晚那个男人喝得酩酊大醉,最后不得不派人给抬回去。
孟颜秋情急之下拉住顾涛衣袍,只听哗地一声,下摆被强撕下一片来。顾涛却已经一劲儿走出了院子。孟颜秋心中一灰,身子一软,颓然瘫倒在地下。她心知男人对这种事最不能忍,而且只能越描越黑。
站在孟颜秋身后的孟晓冬,双手绞在胸前,早将方才那一幕瞧在眼中,心中甚感快意。从小爹娘就偏心这个姐姐,什么都给她最好的,就连说亲,对方也是将军府这样的高门大户。她自己呢,只能嫁个放外任的小官,而且还是当填房。这事儿办得还真顺,才来了第二回就成了。方才她坐的位置恰好能看见窗外头经过的人影。孟颜秋,这天底下的好事儿可不能都让你一个人占齐全了!想当未来皇上的婆婆,也不照镜子看看配不配!
齐王府。
长流见江淮满脸喜色地进来,遂笑道:“存瓒定是带了好消息。”这几日她被皇帝老爹禁足,全靠江淮内外联络。长流冒着触怒庆帝的风险也要露一手,一则为了让顾涛对顾轩这个嫡子灰心;二则为了先给京营的全体军士留一个好印象。因此明知会有副作用,她还是这样做了。
“孟颜秋那边的事成了。卑职在将军府门口一直等到顾将军怒气冲冲地出来。”
“好!”不枉她费尽心机布局那么久,专程派人去向孟家的下人打听,又派人千里迢迢找到孟晓冬,许以厚利说动她来京城。顾轩是早产儿的事,长流小时候就听他自己说起过。这种事根本不必找确信无疑的证据,只要怀疑的种子一种下,就会生根发芽。皇帝老爹当初不就因为这看她不顺眼的么。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但非常时期行非常事,她亦顾不得这许多了。
“殿下,您可要尽快同顾将军谈妥。玳国使团就要到了。”
长流摇摇头,轻声道:“现在逼着他放弃顾轩这个儿子,未免操之过急,倘若落了痕迹引他怀疑,反而不美。再等等。”并非所有的事都趁热打铁才好。有些事,越刺心越忍不住要想,越想就越觉得是真的。
一顿,长流道:“存瓒先看看这个。”
江淮一目十行扫过去,阅罢抬头不解道:“原来皇上将玉泉行宫的‘星辰池’封了是因为这个。可是这旧案……”
“当年那名与嫔妃在汤池私通的侍卫,其实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因为两人生得一模一样,其中一个就被过继给了亲舅舅。”秦风给她的那份名单,除了这个童镇,暂时还未在别人身上找到突破口。至于这件旧案,还是楼凤棠替她查清楚的来龙去脉,看来那块砚台没白送。
江淮恍悟道:“属下明白了,此人如今在京营,怕是军衔不小吧。”
长流点点头道:“东郊大营,都指挥佥事。” 都指挥佥事是都指挥使的属官,秩正三品,与都指挥同知分管屯田、训练、司务等事。
“殿下是打算……”江淮做了一个习惯性的手刀动作。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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