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桯言扬起下巴,很是不屑,“怎麽会,我都答应她了。”
言其摸了摸鼻子,突然笑了出来,“大师兄,我知道你是为了什麽而来,虽然语焉不详……这几天还真是长了见识,原来满师姐比预料之中的还要无情无义。”
“她确实是个无情的丫头。”
言其豪气地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杯子放回桌上,“师兄,我已经知道了满师姐和你置气的原因,虽然不知道为什麽她会那麽生气,不过,你若是想要我替你吹枕边风,那可就免了。”
“……”庄桯言勾着嘴角,“怎麽会让你吹枕边风?”
“求情什麽的也免谈,你自己同她谈去,她要是愿意再接受你,我无话可说;她若不愿意接受,於你我来说,正好免了日後尴尬。”言其难得正经。
“虽然我在山上的时候没怎麽有空理你,可我毕竟是大师兄吧?”
言其对於排辈分这种事嗤之以鼻,“这种事哪里有什麽尊老爱幼的,抢到才是自己的,”
庄桯言用鼻子发了个音,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他又给二人将杯子满上,“你想,以她之前的交情,与同我的关系,即便我杀了那个什麽品琅,你觉得她会像现在这样恨我吗?”
本来在心里还颇有点得意的言其静默了一下,对上那双可气的眼睛,摇头,咬牙切齿,“不会。”
“那你想知道,我到底做了什麽事,才让她气得都要把我当成过路人了呢?”
“她也没有将你当做过路人,至少还认你这个师兄不是麽?”言其很不爽被他牵着鼻子走,可又真的很想知道,“师兄你能直接说重点吗?”
当然不能。
庄桯言在那之後,对小满说需要她去一趟回纥,取支雪莲回来。她不出意外地答应了,走之前还千叮万嘱地要他放过品琅。
可庄桯言早对他起了杀意,怎麽会放过他?之前小满还在这里,自然不方便对他做些什麽。她一走,庄桯言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不过,他还是很好奇品琅的身份。於是藉着去给安乐公主问安的名义,再次与品琅见了面。这次见面,更加坚定了庄桯言杀他的心——
郑品琅那时已经是安乐公主的护卫,近看起来长相也算英俊,只是粗壮了些。说话的口音有些奇怪,与小满儿时的音调很相似。
庄桯言这才对同乡这个说法半信半疑,还试探着要问,只是那个品琅还压根地不懂人情事故,生硬地拒絶了他的试探。
好在安乐公主在旁帮腔,才问出品琅自小长於天山。更探出天山上有个世外高人名叫陶之舟,号称通古今知阴阳。庄程言感到一丝不妙,皱眉细想那天上午,她那麽高高兴兴的离开,走之前一点异样也没有显露出来,与往常基本一样;现在回想起来,一般要她一个人去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她总会露出兴奋的表情,这一次却是有些不舍又无奈。
他放在袖中的手握起来,暗恼自己未及时发现她的异样,也恼她有事藏在心底,根本不愿同自己说,反而与一个刚认识的人有了秘密。
“不舍,无奈?”言其忍不住插嘴,“她也想要留在天山避世而居?以她那好享受的性子,肯定住不了天山的。”想着师姐好吃贪嘴的模样,言其又想笑,可对面师兄的那一副看白痴的眼神,让他又愣了一下。
那时龟兹国内日益紧张,前龟兹王的六个儿子分成了几派,争夺起朝臣与将领。庄桯言之前布下的局一个一个地显现出作用,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眼看就要动兵。庄桯言暗中接触年仅十二岁的五王子一派,以天朝军力支持其上位。
天朝的皇帝陛下不久後派人传来圣旨,说是怜惜自己亲女及外孙远在龟兹孤苦无援,特令西北路大将军庄桯言待公主命,保她母子平安,不受欺凌。这道旨意很古怪,作为一个父亲,皇帝陛下完全有资格这麽做;
问题是安乐公主并不是皇室血脉,而且皇帝是作为天朝皇帝下的旨,这用意就有些无耻了。
天朝十万大军压在龟兹国境,待公主命,保公主母子平安,明显表示天朝支持公主腹中未出生的孩子为龟兹之主,这下争成一团的龟兹文臣武将算是看出天朝皇帝的用意了,他想在龟兹扶傀儡,将龟兹纳入天朝版图。
最没有希望的年幼五王子被推上宝座,安乐公主作为他的王妃,暂摄皇位。这一切水道渠成,自然得益於庄桯言的妙手安排,可这里已经没有什麽意思了。他还有更担心的事,於是叫了秘探易容成自己的长相留在营中,自己则赶赴天山。
从大营赶到天山,一路不停赶也用了十天时间才到的天山北麓。他运气较好,上山时天山上天气尚佳,光线较好,他眯着眼,看到了远方的几座小屋。
他整了整衣衫,在距离小屋一米处作揖:“後学晚辈庄桯言,听闻陶大师知阴阳,通异世,特来请教。”
声音平稳和气,做足了後辈的功夫。
他仔细听里面的声音,蓦地感觉里面剑意十足,迅速朝後掠了数丈,那把剑与他的距离没有缩短,却也没有拉远,依旧是近在眼前,剑意映得他的眉眼一片寒光。匆忙间他甚至没有看清拿剑的人是谁,只觉得眼前这剑霸道无比,居然比一般用刀的还要霸道。
莫非天山这种地方,世外高人是成群出现的?
秘探给的资料里面,并没有陶知舟与哪位剑术大师交好的信息,庄桯言暗笑自己,知阴阳的陶大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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