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艳的,慧安想着不觉便抬头道:“不想父亲还是个辩臣,那南萤族长既已决定反出大辉,想来是陂陀国允诺了他什么好处,父亲竟只凭着一张嘴便叫那乌赫族长回心转意,真真算是鬼才了。”
关元鹤闻言却嗤笑了一声,道:“这世上之事不过利益二字,陂陀国许诺的,我大辉亦能,先许以浮利将南萤族长骗到京城,又被信弃义将其杀之,这便是你说的鬼才。”慧安听罢不觉一愣,接着扬眉诧异地道:“这般国家大事出尔反尔,岂不有损大国信誉?”
关元鹤便唇角挑起讥讽的笑意来,道:“不过是口头许诺罢了,那乌赫族长也是被骗了。从南萤到京城便要两月有余,乌赫族长到京时,大辉已能腾挪出兵力直通南萤,族长在京暴毙,又有大军震慑,南萤已错过了最佳时机,也只能束手就擒,任由大辉宰割了。不久,朝廷便册封了新的族长,乌赫一家被赐死,南萤本是自选族长,自那之后便被剥夺了此权,每任族长都只能经朝廷认可才能作数。”
慧安听关元鹤言语间对关白泽连声讥讽,不觉抿了抿唇。只是关白泽本就对不起关元鹤母子,慧安觉着当年的惨剧关白泽要负很大责任。顾舒云死得这么悲凉,关元鹤不原谅关白泽也是理所当然,慧安也没想着劝他和关白泽和好。想着关白泽在朝堂上也算能呼风唤雨了,可是在家,妻子枉死,儿子对其恨意难平,继室的一双子女又都不求上进,临到老了却不知他回想这一生会不会哀叹一声。
慧安想着便是摇头一笑,关元鹤却是将她手中的文录一抽,极厌恶地扔在了桌上,拉着慧安起了身,道:“陪我去跑两圈马吧。”
日子一晃而过,很快便到了八月初.西藩国的使团也总算到了京城。
大辉幅域迂阔,疆土广大,自立朝边境虽常有兵戎,但亦和西域各国来往频繁,西藩便是大辉的附属国,和大辉历来都有通婚。先帝时曾嫁慈仁郡主和亲西藩,为西藩国王的二贵妃之一,处次西藩国王前来朝贺,仅带着慈仁贵妃和其所出的女儿新雅公主,也算是省亲。
八月初六,西藩国王高木仁率使团一行三百余人到京,贤康帝下令礼部以公主仪仗由太子亲自出城三里相迎,当夜在宫中设宴为西藩国王和慈仁郡主接风洗尘。
当日的夜宴慧安并未前往,只是却不想在夜宴上端宁公主却借西藩国王谈及来日的两国马医切磋一事时,向贤康帝进言将此事改成一场盛会,令女眷也参加观赏。此次本是太仆寺选吏,是朝廷政事,无奈西藩国王提出了两国作比一事,如今端宁公主又提出此建议来,贤康帝本不欲应允,只那新雅公主却兴致极高,端宁公主不知又从哪里听得贤康帝允诺了慧安参加选吏一事,竟在夜宴上拿她说事。
言道既慧安身为女子却能参加,何以她们这些命妇贵女却不能前往观看,贤康帝被端宁公主如此一问,又顾及慈仁郡主和西藩国王的面子,便应允了此事。
这样一来,太仆寺选吏便改成了一场由两国皇帝携宫妃,朝臣携女眷前往观比的一场盛会,地点也改在了西郊的皇家马场。
慧安听闻这个消息当即便走一愣,晃过神来细细一想,怎能不明白端宁公主这是冲着她沈慧安来的。
一来这事本就不宜女眷参加,再来这马医作比,难免要见血腥,又脏污不堪,实也没什么好瞧的,那些个贵妇贵女们娇生惯养的,有些见了血腥就忍不住尖叫,恨不能躲的远远的,端宁公主却提出观看医马,实在是匪夷所思。再来端宁公主又特意提起慧安要参加太仆寺选吏一事,当时在场的夫人小姐们就惊呼不断,在夜宴上已是忍不住纷纷议论了起来,可想而知到时候亲眼瞧见她和那些低贱的兽医一起医治畜生,该会是何等的震撼排斥。
自那次东宫之事后慧安便没和端宁公主碰过面,端宁公主一度为孟侧妃之事求见贤康帝,却都被贤康帝拒了,听闻后来皇后将她训斥了一顿,关元鹤又被贤康帝斤责,端宁公主这才算是消停了下来。谁知这才安生了两日,如今她竟是又掀风浪,看来还真是决定和她杠上了,慧安想着实是一阵郁结。
夜宴的第二日文景心便到了府上,只说外头已就慧安参加太仆寺选吏一事传遍了,虽是顾念着她是相府长媳,定国夫人的嫡亲孙媳,故而言语间不敢太过放肆,但是对慧安的所作所为却也颇有微议,又说起那日她在宁王府因安济伯要送关元鹤女人一事便和其玩命,直吓得安济伯如今还躺在床上,便都道慧安不安于室,不守妇道,并且耻于其相交。
文景心言辞间不乏忧虑,慧安早知这条路不好走,早在当初前往马场,决定学医马之术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听闻文景心的话便也没多大的感觉,只笑着道:“只要你不和我绝交便好,别人爱咋样咋样,我还瞧不上她们呢。”文景心见慧安眉宇间满是不以为意,便也只摇头一笑,未再多做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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