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随胡大师来到一堆乱木丛前。风在参差不齐的树梢上摇晃,发出一阵阵缓慢的沙沙声,可以感到几分寒意。
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草丛中分散着几个拳头大的孔。这些是提铲打出来的探洞。一铲打下去,从铲子上带出来的木屑、朱砂、坑灰等物来判断深浅和范围,把墓的形状大小“方”出来,也就是定坐标。然后再根据墓的形状、深度、坑土质地推测出墓的年代、墓门的位置。
胡大师指着地上的梅花孔对阿方提说:“我已经把墓地的大小‘方’出来了,进口也定准了。晚上把帐篷移过来,就可以开工。”有帐篷做遮掩,可以说是人不知鬼不觉。
阿方提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先是用开山种茶做幌子掩人耳目,探测清楚了再竖起帐篷开工。真专业!
阿普赖在阿方提耳边道:“我们用金属探测仪探测过了,下面确实有金属。”
看着眼前这片荒草,阿方提仿佛看到了一堆璀璨的黄金,还有数不清的珍珠翡翠。他不奢望古墓里藏下了李自成带来的所有金银财宝,但至少是一部分。哪怕是很小的一部分,也是一笔难以估量的财富。
根据李元宵潜心研究得出的推断,除了价值超过数十亿的金块银锭,李自成更收罗了明皇宫不计其数的古玩珠宝,这些珠宝的价值堪比天文数字。
阿方提并没有喜形于色,而是平静地交代说:“派人守在这里,后天晚上动手。”
阿普赖点点头:“我已经都安排好了。”这次再不能有什么闪失了,要再失误的话,老大肯定要扒了自己的皮。跟随阿方提这么多年,对他的冷酷和无情阿普赖感同身受。
阿方提问题李元宵:“搞清楚是谁的墓吗?”
李元宵很无奈地回答:“只找到小半块石碑,而且上面的字迹大部分看不清了,从剩下的几个字推断,墓主是个武将。”
“是谁?”阿方提简短地问。
李元宵没有多大把握地说:“可能是左威武将军高一功。”
“左威武将军?”阿方提对这官衔毫无概念。
“嗯,这样说吧,他是留在莽山的李自成部队的第二号军事长官。是李自成的内弟。”李元宵详细解释。
“哦”阿方提差不多明白了,又扭头客气地对胡大师说,“大师,一切就拜托你了!”可是那股若有若无的傲气却让胡大师感觉到了。
“你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应该做的。”胡大师连忙点头哈腰。
他感觉阿方提对自己有看法了。花大价钱请自己来,这几年里,除了龙虎关那桩买卖,再也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米脂坳那次本来可以让阿方提打消疑虑的,却不料莫名其妙杀出一只鬼狒狒,把事情给搅黄了。
“好了,你们忙吧。”阿方提看了胡大师一眼,转身下山。一群人跟他后头。
等他们走远了,李元宵才舒了口气,回到帐篷里继续研究。
看着阿方提下山的背影,胡大师打了个冷颤,感觉到内衣都湿透了,山风一吹,背上凉飕飕的。
胡大师见阿方提的次数不多,但每一次见面他都有种压力。阿方提身上总有一股杀伐之气,而且是不需要理由那种。
胡大师轻轻叹息,不敢有半分懈怠,拿提铲再一次在墓地四周取土,仔细分辨生土、熟土。
生土就是自然界经过若干年堆积的原生土壤,也叫死土、净土。其颜色均匀、结构细密,质地紧凑、纯净。熟土就是人类翻动过的土,也叫活土、花土。
古代墓葬,先是在生土上挖坑,下葬后,再将土回填。这样,墓坑的土就变成了熟土。仅仅能分辨这还不行,还得分辨扰土、灰土、夯土、淤土和前人踩踏出来的路土。
胡大师使出了浑身解数,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才完全肯定,这座古墓没有被人盗过。而他选择好的盗洞口是最合适的。
明清墓的墓顶都很厚,采用七纵七横共十四层的青砖砌成,有两米多厚,很是紧固,要掀开墓顶不仅费劲,而且动静大。此处虽是荒山,但离泽子坪不太远,夜深人静,千锤万凿下来,难保不惊动附近的人。所以,更好的办法是打穿最为薄弱的后墙。
胡大师计算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够掘开古墓,将里面的东西掏得一干二净。
眼见天色不早了,他叫上李元宵,留下那两个壮小伙守着,两人下山了。他们得去准备进墓室的必需品。
斜阳好容易露面了,显得有些凝重的绯红,就像一块硕大的蛋黄派挂在远处的西边。
胡大师自称是茅山派人,其实他无门无派,孤身一人。他的真名叫胡满意,十三岁那年家乡发大水,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跟村里人出来要饭,后来半道上走散了,被一个半大老头带走。
那老头年轻时是个盗墓贼,身怀异术,走南闯北。解放后,隐姓埋名在乡下憋了好几十年,适逢唐山大地震,听说重建家园需要人手便跑去了,才搬了半天砖就被撵走。回家路上看到又脏又黑的胡满意,脑袋一热就带走了他。
胡满意跟着老头厮混三十多年,盗墓无数,八年前那老头死了,他一个人西出阳关,在罗布泊附近的古楼兰遗址流连。
他跟那老头一样,终身未娶。四年前,被阿方提高薪请来倒斗。老钱的钻井队在龙虎关那座汉墓几乎全军覆没,就是胡大师和伊曼师太在装神弄鬼。
老钱带人下地宫的时候,墓里的东西已被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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