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阿尔托莉雅走向石中之剑,手上不见丝毫犹豫地抚上剑柄,然而与肌肤亲密接触的并不是意料中的冰冷触感,而是带着温热的感觉。
圣剑并没有抗拒她,意识到这点的少女,内心忽然窜出一点欣喜。
“我想成为王。”
“并非为了权力或者财富,而是为了保护这片土地以及善良的人们,为了我所珍视的一切。”
“传说中能选定王者的圣剑啊,如果你能听到我心中所想,如果你能看到我心中所思,就请回应我吧!”
没有震天动地的声响或是炫目闪耀的极光,只有叮铃一声轻响,像是命运门扉开启的预告,抗拒所有骑士的圣剑似乎理所当然地承认了她作为自己的主人,少女娇小的身躯被冰冷的钢铁盔甲包裹着,而容颜也被封入层层铸就的铁质面罩之中。
而从那一刻起,名为阿尔托莉雅的少女的人生停滞了,取而代之的,是吟游诗人口中相传的关于「亚瑟王」的不朽史诗。
舍弃自身,抛却私情,只为人民与理想而存在的亚瑟王,是不败的化身,赞歌与胜利的代名词。“他”与身旁发誓效忠的十二圆桌骑士一起所向披靡,无可阻挡。叛军湮灭,敌国胆寒,但绝不改变的信念,仍支持着她不断挥剑的手臂。
那是奇迹,是属于亚瑟王的奇迹,但却需要一位少女用自己的一切包括感情作为献祭而呈上。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未能改变不列颠注定的命运。分崩离析、日益衰败的王国,最终没能逃脱既定的时刻,在一片战火中倾颓。
而那已经是距今,约十五个世纪前所发生的事情了。今天我要讲的故事,与拯救世界,坚持自我这样沉重的主题无关,只是一段有关于一位少女的小小日常罢了。
“阿尔托莉雅,我今天在柳洞寺帮忙,可能要晚一些回来,如果不介意的话,冰箱里还有一些饭菜,只需要稍微热热就好……”
即使隔着电话,阿尔托莉雅也能想象出电话那头少年搔着脸颊傻乎乎的模样,她绽开笑靥,轻声说道:“没关系的,你忙吧。”
“嗯……我回来的时候会给你带甘春堂的草莓大福饼的。”
“好啊~”
挂下电话,阿尔托莉雅长舒一口气,一把拽起椅子上搭着的外套,“本来还想着怎么跟他解释呢,这下倒是省功夫了。”
比起在一开始的时候原原白白地告诉他,她更愿意将它当作心底的一个小秘密,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展现出来。
“好了,出发吧!”
在诗人的颂唱声中,阿尔托莉雅常常会听到“希望”、“生机”、“萌芽”、“苏醒”一类的词汇,他们说,那是一年四季中最为美好的季节,是最值得赞颂的季节。在过往极长的时间内,她常常不懂这是为何。
比起鸟兽繁多吵吵嚷嚷的春天,她更中意硕果累累的晚秋——那时军队几乎是最不缺军粮的时候,又或是冰天雪地的冬天——皑皑白雪会遮掩马蹄在地面上的踏印便于突袭。是的,她从前的人生是如此贫瘠而荒芜,不知不觉中习惯着孤独的陪伴,如同独自被囚禁在四面环海的高塔上,她望着窗外,丝毫感受不到世界的运转与四季的更替。
“或许特里斯坦说的没错,我从前,的确是不懂得人心的人呢。”
褪去臃肿笨重的大衣,披着灰蓝色外套的阿尔托莉雅行走在冬木市的街道上。自雨水中萌生的小草在泥土上伸着懒腰,锐利的翠绿叶芽穿透树皮铠甲探出脑袋,树冠一层层涂绿,花朵被细细皴染,爬山虎在熟悉的转角不断攀升,而雪白柔软的柳絮和风而来。
街头一树树一丛丛的杏花蔓延开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在繁枝茂叶的掩护下,自这头直达那头,在不能抑制的呼吸中层层过滤逐渐清晰,而身心俱沉浸在这薄薄的甜香之中。
“春天真好呢……”
她现在,似乎终于能体会到一些关于春天的美好之处了。
阿尔托莉雅迈着轻快的步伐沿着街道走着,偶尔停下脚步,微笑着注视在默默反射着光线的窗户,以及陈列于橱窗间的展品,从那圣洁的湖绿色眼眸中流露出的东西,是比江上的天空更为璀璨的存在。
“终于到了呢……”
在不远处的街头转角,其中一间店铺的漆黑木门正如黑洞般吸引着阿尔托莉雅的注意力。
即使不曾走进,她也知晓那扇门上所绘的图案,以及悬挂着的「猫屋餐厅」的招牌,因为她今天正是专程朝着这里过来的。
“叮铃叮铃——”
迎客铃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欢快,推开门的阿尔托莉雅一步一步向着店里走进,同时高声喊道:“店长,我来了!”
“小熊拿着蒲公英,轻轻一吹,小小的降落伞就这样漫天轻盈地飞舞起来,于是它就追呀追,顺着长满三叶草的山坡滚了下去……”幸平纯正托着绘本给小夏目讲着故事,见到阿尔托莉雅走进门来,便笑着打招呼道,“你来了呀阿尔托莉雅。”
“欸?这是谁啊?”阿尔托莉雅望着乖乖坐在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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