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画里走出来,叫我一声,就只一声我也就满足了…萧妹妹你知道吗,有几次我险些就梦到了…”话到这里,她忽然打住:“萧妹妹大约是不愿听我说这些的,只是君颛如此活着,心里实在是苦…若不是撷儿时常来陪我,我都想死了也罢,横竖这世上也没有多少人在乎我的死活——”她突然停下了,因为萧九曲被萧知秋推着来到了她的面前,萧九曲握住了她的手,手里的簪子咯的她些微的疼。
“我懂公主的苦——公主是千金之躯,
却被小人暗害,以至于无法如正常人那般行走,而曲儿又何尝不是,曲儿生来便如废人一般,衣食住行皆需知秋帮忙,可是曲儿从没有放弃过希望,曲儿想,福公主妃虽然去了,但是她依旧是牵挂着公主的,不希望公主如此自轻自贱,为了她,公主也要振作,况且,这世上在乎公主,关心公主的,并不是只有五皇女一个,曲儿是奉了旨来的,皇上的那份拳拳爱女之心,连曲儿都忍不住嫉妒,曲儿双亲已去,再如何想要双亲的关爱,却也不会再有了,而公主有皇上怜爱,皇上未放弃过希望,公主也不该有轻生的念头。”
一番话说得代君颛泪如雨下,怎么止也止不住,这世上,最有资格说懂她的只有萧九曲一个人,她理解她作为残缺之人的自卑,她理解她走在路上时旁人怪异的眼神,她理解当她站在母皇面前时母皇那惋惜的神情会带给她怎样的煎熬。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却是青儿端了茶水进来,看代君颛哭的伤心,连忙拿出手绢帮她擦拭泪水:“可是这画师画的不好,我听说历城来了一个画师,画技可了不得,我明日就替公主请了她来。”
“你说的这个画师可是今日在御花园为我们几个画像的?”代君颛被转移了注意力:“我本想今日便请了她来,只是她与五皇妹言谈甚欢,我不便打扰,青儿你明日派人问问她何时有空来公主府一趟。”
“是,公主!”青儿见她不再哭了,方才对着萧九曲道:“萧医师不是要为我家公主医治吗?青儿就在旁边,需要什么医师尽管开口。”
萧九曲点头,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德阳公主府的下人并不多,她四年前来此时这个青儿并未在府上,纵算她从自己走的那一天进来,才不过短短四年而已,就俨然已是公主府大管家了,看样子,代君颛对她相当信任,这个人,不简单。
看代君颛伸出手,她便也开始为她号脉。
是夜,萧九曲与萧知秋深夜方回,萧九曲提出要在东湖边逛逛,萧知秋便推着她随意的走着。
夜风袭来,带着些微的凉意。
“要入秋了。”萧九曲拢了拢衣衫,萧知秋连忙脱下外衣盖在她的身上。
“小姐不必对自己太过严苛——”萧知秋怜惜的看着她:“她自出生便是如此,胎里带的毒,自是极难痊愈的。”
萧九曲自嘲的一笑:“知秋你可还记得,四年前我给她下了什么药吗?”
“记得,那次是知秋去抓的药,也是知秋煎的,小姐平素不会让知秋做这些事的。”
“既然知秋记得,
便应该知道,我不是苛责,而是后悔——”她闭上眼,似在回忆:“我与她感同身受,理解她有多憎恨那双残腿,皇上也给了你我承诺,若医好她,便重振我药门,再加上刚刚医好楚夫人,便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我医不好的病了,便强行以毒攻毒,此法甚为凶险,稍有不慎她连命都保不住,可是那时我却似入了魔怔,放在今日,我是万万开不出那样的方子的。怕别人知道,便差你去抓药煎药,若我那时没有让她服下那剂药,而是等到现在,或可一试,只是今晚探她脉息,我是全无主意了,那药,确实是抑制了她身体里原本的胎毒,却也由此生出了一种新的毒,现下是要保她的命都需费大力气了。”
“小姐也是为了她好,要怪也只怪她的运气着实差了些。”
萧九曲莞尔:“知秋你可是从不信运气之说的。”
“可是今日看见她,我信了——不过,我也相信小姐,一定会治好她。这世上,本就没小姐治不好的病。”
“就你知道。”萧九曲佯怒道:“这世上就没你不知道的事。”
“知秋一直跟着小姐,除了四年前她那一次,小姐却还未失手过,小姐今日的医术比之四年前,自是精进不少,知秋从来不说谎话,小姐必能医好她。”
“她的身体损伤太过厉害,再加上她自己也不重视,今日已是极其虚弱了,要彻底医好,须得几年调养,身体养好后,我才能知道以我那时的医术,能不能治好她的腿,或许能治好,也或许便治不好了,我只怕毒门猖獗,我一直呆在历城,她们又要戕害许多人了。”
“那不如我们入宫面圣,与皇上说明其中利害——”
萧九曲摇头:“知秋你也知道,皇上怕我不尽心医治德阳公主,便以此为交换条件,尽管她知道我们不仅仅是因为私心,却也不会提前履行承诺,只是我们一路走来,所医十之□,皆是毒门所配毒药所害之人,皇家人向来如此,平民的命如草芥,即使是千万的百姓,却也抵不过她的一个德阳公主。那下毒的人也知晓此理,所以才只敢害了公主妃,若是害了德阳公主,恐怕皇上就是拼着动乱的危险也会把幕后主使人翻出来。”
“既是如此,那我们便需在历城多留些时日了,那日作画,画师好生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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