壤,被雨水冲刷出一个个密集的细坑。脚边散乱着几块山岗岩,上面还布满了滑腻的青色苔藓。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士兵抱着枪坐在树干上,围在她四周,五个在外围巡逻,留三个在里面看守她。
不知道为什么不见杜别的人影。
被打晕之前,她最后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他。
她试着和他们攀谈,但是,这几个人就像木头一样,不管她问什么都不理她,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
往西南的方向走了一段路,眼前渐渐开阔起来,高大的杉木稀疏起来,多了低矮的灌木丛,但是,依然能到人的头顶高。
右边开阔的平地上有一条溪流,从南方的山涧里涔涔留下,清溪水浣,可以见底。禾蓝快步跑过去,一个士兵拔了枪对准她,喝了一声。
禾蓝道,“我想洗洗手。”
那人才放下枪。
她跑到水边,卷起裤脚蹲下来,低头捧了水在手心,一点一点地扑到脸上,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脱身。一路走来,这里都是原始的丛林,高大茂密,如果没有熟识的人带路,一进去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就算要脱身,也不能在这里。不然,她一定会迷失在丛林里。
禾蓝洗好了手,跟着他们继续上路。走了大约几百米,前面带路的两个士兵拨开了树丛,面前出现了一条盘山的公路,一辆破旧的卡车安静地停在路边。
她被两个士兵挟持着扔了上去。
车门关上,留一个人在里面看着她。
车子开动了,朝山下慢慢驰去。车里唯一的窗子被木板钉死了,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车厢里安静地可怕,禾蓝只好缩在最里面,不时打量守在车门口的那个士兵。
卡车驰了一阵子,驰进了一个被低矮山峦包围的小镇里,沿着街道缓缓地行着。镇里一带的水泥三角屋,灰瓦绿墙,只开着一扇天窗。这个时候还是寂静的清晨,没有几户人家打开窗门,路上的行人也寥寥无几。
卡车开到小镇的边缘地带,重新攀上了上山的路,行了几分钟,最后在一个花园前停下来。那是一幢红色三角尖顶、白色墙面契合的别墅,被园子里丛围,头顶阳光灿烂,远远看去,可以看见屋顶反射出的璀璨光华。
这地方的有钱人会在山上兴建别墅,而不像山下的平民一样挤着普通的屋舍。
禾蓝被带进了别墅,上了二楼,一个穿着蓝色围裙的老妇人把一套绣满各色莲花的百褶裙递给她,示意她换上。禾蓝出来后,老妇人笑着对她说了些什么,然后带着她下楼。
大厅里已经摆好了菜肴,都是本地的一些特色菜。
杜别穿着白衬衫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似乎等了她很久。见她下来,给她拉开椅子,按着她的肩膀坐下来,殷勤地给她夹菜。
“你到底想干什么?”禾蓝一点胃口也没有。
“先吃,好吗?我们一会儿再聊。”他的笑容很温和,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就是这种笑容,让禾蓝觉得很恐怖。他被白潜逼得背井离乡,形如丧家之犬一样,如今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现在,他对她还算温和,恐怕是念着那点旧情。
虽然禾蓝不清楚外面的情况,也知道战争还在继续。以白潜的性格,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做一件事就一定要做到底。看不到杜别的尸体,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可是,他知道她在他手上吗?
白潜已经知道了,他看不到她,会不会很着急?
禾蓝心里绞痛着。
杜别看着她的目光变得幽深,“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还想着别人?”
声音不大,却让禾蓝心惊。她拿了筷子,默默地吃起来,杜别脸上才重新露出笑容,抚摸着她的面颊,像摸着心爱的玩具,看着她吃饭、喝汤,也不吃饭,就那么看着她。
一顿饭吃下来,禾蓝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好不容易吃完,她起身逃回楼上,回了房间就反手把门锁上。
木质的楼梯清晰地传来杜别的脚步声,不紧不慢的,却一下一下击打在她心里。
禾蓝死死扒拉着门把,生怕他破门而入。但是,他的脚步声在上楼后就消失了。禾蓝听了一会儿,小心地绊开一条缝隙。
走廊上空无一人。
但是,她的神经一点都没有松懈。忽然,身后传来“嘎吱”一声,禾蓝忙回过头,身子都僵硬了。杜别推开阳台上的玻璃门,笑着踏入了房间。他的脸上带着宠溺和无奈,就像当年小时候一样,似乎她还是那个喜欢恶作剧的小女孩。
“怎么还是那么喜欢玩啊,你以为关了门我就进不来了吗?这是我的屋子,所有的钥匙都在我这儿。”他走到门边,三两下把门锁给卸下来,打开抽屉丢进去,“既然你那么喜欢玩,我还是把它拆了吧,免得你又开始恶作剧。”
“杜别……”
杜别伸手盖住了她的嘴唇,用指尖摩挲着,“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那些扫兴的话就算了,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听,我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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