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涂佳蓉如愿考上区高中,母亲兑现承诺,给她买了白网鞋,。
涂佳蓉激动的心情可想而知,盼着开学,幻想无数次见到他的情景,还想着见面说什么,关键是他还记得自己吗?
涂佳蓉去区中学报到的第一天,她穿上白网鞋,由于要住校两手提着被卷和生活用品去寝室,大概很吃力吧,脸上满是汗珠,迎面一个穿着白衬衣的高个子男生停在面前,问:“你是新生吧,我帮你。”
涂佳蓉惊得嘴巴扩成了o型,天啦,这不是她朝思暮想的他吗?穿上白衬衣,下面还是运动裤白网鞋,更加的俊朗更加的朝气勃勃。
他见她一副惊呆的样子,自我介绍说,我是高三年级的,欢迎新同学,她机械的递给他行李,得以腾出手来抹一把脸上的汗,跟在他后面都来到了新生宿舍,他问了她住的房间号,送她到门口,又转身帮助别的新生了,显然已不记得她了,目送他离去的背影,她的心还咚咚直跳,庆幸自己运气好。
涂佳蓉向同学打听到他是高三年级的班长,从此,在校园的每个角落找寻他,大家每天必去的食堂操场,终于有天在食堂看到他了。
涂佳蓉端着饭菜往外走,看到他和两个同学走进来,她站住笑着想跟他打招呼,可他跟同伴说着话直接走过她身旁,看来他还是没有记起她,是啊,这么优秀的男生是多少女生仰慕的,她不禁一阵失望。
涂佳蓉不放弃,她要找机会告诉他,他们见过面,还沾亲。其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是什么亲戚关系。
当初见他穿着运动装,应该喜欢打球什么的吧,于是涂佳蓉课余去操场,终于有天在篮球场看到他飒爽英姿的身影,此后成了他的忠实观众,每次早早到球场守候,找机会跟他搭话。
这天,他穿着背心打完球,取下篮球架上的外套,转身看见涂佳蓉,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走了,而在她面前停步打招呼,大概每天看见她在场边帮他助威呐喊,有了印象吧。
涂佳蓉抓住机会,说:“我们是亲戚。”看他困惑不解的神情,急忙说:“你姐姐结婚,你送亲来着。”
他仿佛记起来了,笑着说:“是。”就问她上几年级。
涂佳蓉:“上一年级,那天你帮我提行李。”
他一时想不起来,他帮助的人太多吧。
以后,涂佳蓉和他不管在哪里遇到,都会打招呼,互相问候。
正在涂佳蓉怀揣美好幻想的时候,运动来了,那天操场上聚满了人,她也跟同学围过去,看见他在台上慷慨激昂呼口号,台下跟着他振臂高呼,她拼命往里挤,想离他近点,无奈人头攒动,一步都移不了,到后来根本看不见他了。
不久学校停课,很多同学呆着无聊都回家帮家里干农活了,涂佳蓉回家前想跟他说一声,打听他家在哪里,找到高三年级住的寝室,才得知他带领十几个同学去北京了。
涂佳蓉高中三年跟其他学校一样没上什么课就毕业了,她曾几次去学校打听他的情况,所有能告诉她的就是他去北京了,她也去喝酒的亲戚家向他姐姐打听,姐姐说家里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他从此就人间蒸发了。
涂佳蓉说起他时两眼充满光彩,诉说后却是黯然神伤。
蔡艺华:“他们一起去的都没回来吗?”
涂佳蓉摇头:“除了他还有一个没回来。”
蔡艺华:“我们厂在火车站旁边,前几年,很多人趴火车车厢上面去北京,我听大人们说,有的摔下来死了还有的摔断腿。”
涂佳蓉坚定地:“他不会的。”
蔡艺华:“可是他没有回来呀,就等于、、、”
涂佳蓉不高兴打断:“没有回来又不说明出事了”
蔡艺华:“你跟他什么都不是,他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涂佳蓉:“就是这样我才不甘心啊。”
蔡艺华:“你太早熟了,忘了吧,难道他不回来,你要一辈子等着不嫁人嘛。”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各自想着心事。
涂佳蓉曾如实对母亲说了自己的想法,母亲叫她放弃幻想,不管他多不得了,就拿他是农村户口这一点都没有可能。
涂佳蓉的父亲很严厉,她和弟弟母亲都不敢违抗他,看来这次推脱不了啦。
涂佳蓉把河光街上跟她差不多年龄的男的过滤一遍,没感觉到哪一个跟她合适,不知家里给她说的哪里的对象。
蔡艺华同样把从小同班读书的男生回忆一遍,最熟悉的就是吴其永和郝建军了,几家关系好,一起玩耍长大,在她的记忆中,大人一起喝酒时,她爸总是跟郝叔叔说要对亲家,郝丽华曾开玩笑的叫她嫂子,而吴叔叔喜欢郝丽华,也跟郝叔叔说要对亲家,她非常不乐意,心想自己也想嫁吴其永,吴叔叔是当干部的,当时还怨吴叔叔偏心,现在想想,幸亏没说出来,吴叔叔一落千丈,那个惨啊。
自下来插队落户,两个家伙就刚来的时候来看过她一次,她不由怨恨起他们两个来,赌气在心里说:想娶我,门都没有。
窗外的月光很明亮,从小窗户射进来。撒在屋里每个角落,也照着两张忧郁的脸,寂静的夜晚,两个心事重重的大姑娘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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