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蒋莎的情况,郝丽娜都是从父母那里得知的,他们庆幸蒋莎远离了女儿,真是祸害人啊。
那个时期,全国兴起跳交谊舞,厂工会利用食堂大厅做舞场办晚会,希望通过联谊给年轻人创造接触的机会。厂工会和厂团委的干事出去培训回来教大家,还有分配来厂里工作的大学生也会跳,每天晚上舞场成了厂里最热闹的地方。
郝丽娜遇到白天上班也去凑热闹,她跟着李兆兰很快学会了,同时李兆兰介绍她认识了好些大学生,后来他们有什么活动也叫上她。
李兆兰的意思郝丽娜心里明白,希望她找到意中人,可她不知为什么,在那些知识分子面前,她特别的自卑,不敢奢望谁会看上她。
蒋莎疯狂迷上了跳舞,她上白班晚上大把的时间,每天第一个到最后一个离开,她这方面的悟性很高,有人带很快就能跟上脚步,而且越跳越好,她打扮入时很受追捧,每首曲子都有人邀请,她乐此不疲,每天跳舞成了必不可少的事。
偶尔在舞场遇到郝丽娜,故意凑近关心她怎么还孑然一身,看她跟李兆兰他们一起玩,拿话刺激她,想找有文凭的也不照照镜子。
郝丽娜不与她一般见识,冲她笑笑,找机会躲开。
蒋莎跳舞上瘾,蔡氏懒得管,她浑身长刺随时扎人,出去了家里还清静点,蔡艺航早已心死,夫妻长时间没有亲热
过了一段,蒋莎对厂里的舞场已经没有新鲜感,她跟几个男的出去涪阳市区娱乐性质的舞场跳,不只跳舞还喝酒,并且有了固定舞伴,玩到深夜有男的送她回来,家属区外面摆摊卖夜宵的看见她跟男的举止亲昵,时间一长议论开了,自然传到了老蔡家里。
蔡艺华坚决主张弟弟离婚,她来抚养小侄女,不影响弟弟再婚,父母顾及面子,不同意。
上次蔡艺华跟蒋莎吵架后,两人话都没讲,她喊二妹回家劝劝父母。
蔡艺敏在局里下工厂的同事那里听说有些人沉迷跳舞家庭破裂,没想自己家里出了一个,不能怠慢,下班提着给父母的大包小包回到纺织厂,蔡氏最以她为自豪,乐得眉开眼笑。
蔡艺敏见母亲背着蔡思琴做家务,心疼地:“妈,你都成保姆了。”
蔡氏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叹息:“只当保姆还好,那个灾星,我们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妈,我就是为她来的。”蔡艺敏抱过她背上的孩子。
“惹她只能找气受,她那张嘴说话就伤人,上次你姐姐被她气半死。”蔡氏提起她,心情瞬间黯然。
“爸爸不管吗?”
“你爸爸担心家里再来个离婚的没面子,忍着呢。”
“由她在外面胡来更没面子,我找她谈谈。”
“没什么作用。”蔡氏灰心。
母女说话间,蒋莎下班回来,她愣了下,叫了声“二姐来了。”这个姐姐很少见面,而且说话有理有节,婆家地位高,生的是儿子,她还是尊重的。
“下班了。”蔡艺敏看她擦脂打粉的很不爽,但没有表现出来,笑着说:“你带孩子,我帮妈做饭。”
蒋莎什么时候抱过孩子,孩子一到她怀里哇哇大哭,她竟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时蔡艺航回来了,她立即交给他,孩子果然不哭了。
吃过饭,蒋莎碍于蔡艺敏在家里不敢出去,但看得出来心里发慌,不时抬腕看表。
蔡艺敏招呼她移步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故意问:“你有事要出去?”
“没有。”
“妈最近瘦了,带孩子做家务其实比上班还累,你们也帮着干些活。”
蒋莎心里恨恨的但不敢吭声。
“听说你喜欢跳舞,厂里工会组织有舞会可以跳,你去外面跳舞本来没什么但人多眼杂,容易被人误会。”
“我只是跳舞,没有做出格的事。”蒋莎辩解。
“我也知道没有什么,可毕竟有家庭的人了,做什么得注意影响。”
蒋莎不置可否。
蔡艺敏跟父亲聊了会,牵挂孩子告辞走了,蒋莎马上拉蔡艺航进去卧室,直截了当说:“我想干什么干什么,不喜欢受拘束,你家门槛高,既然容不下我,离婚吧。”边说边换衣服,匆匆走了。
蔡艺航半天才回过神来,外面传来父母唉声叹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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