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酿成大祸。
世子府,羽兵林立,灯火通明,内外皆笼罩着沉沉的肃杀之气。
九匹通体肥美的骏马,皆是玉勒雕鞍,拉着一辆四壁绣着黑龙的华贵青盖马车,停在府门之前。内侍宫婢分作两列,鱼贯而立,俱低眉垂目,神态端重。
正厅内,巫王坐在主位上,正接过晏婴新续的暖茶,不紧不慢的品着。
中间空地上,跪着一个浑身湿透的黑袍少年,嘴角紧抿,背脊挺得笔直。
这般僵持,已有小半个时辰。晏婴整了整朱袍,躬着腰,小心翼翼的劝道:“王上,天冷地寒,最是伤身,何不让殿下起来回话?”
巫王轻睨他一眼,冷笑:“你何曾见过,孤在罚跪的时候问话!”
晏婴只得讪讪闭嘴。
已近酉时,院外秋风乍起,吹的檐下铁马撞在一起,叮叮作响,愈发衬得厅内安静的诡异。
巫王敲了敲茶盏,神色喜怒未定,道:“带他们进来。”
晏婴低声应“诺”,便扬起拂尘,朝外面去了。片刻后,却是带了孟梁和碧城进来。
巫王双目如炬的扫过他们,冷冷道:“为奴为仆,首先要懂得忠心护主。日后,世子若再擅自涉险,孤先拿你们问罪!”
孟梁与碧城皆惶恐告罪,伏跪于地,不敢抬首。
巫王命孟梁抬起头,盯着他一只独臂,哂然笑道:“丢了只胳膊不要紧,若连脑子也丢了,孤留你何用?”
“老奴知罪!”
孟梁吓得面无人色,额头重重砸在地板上,血流如注。
一旁的碧城见了这惨烈情景,也吓得六神无主,跟着磕起头来。
巫王冷眼旁观,直到那血流到脚边时,才皱眉道:“这次,幸未酿成大祸,孤不深究。明日,各去内廷领五十杖,好好长长记性。”
孟梁血流满面,已不成人样,闻言,又磕了个头谢恩。
九辰偏过头,默默看着这个因他失了一臂的长者,黑眸湛湛如星,流过一丝异样光泽。
巫王皱眉,直接将手中一盏彻底凉透的茶水泼到那少年脸上,厉声斥道:“三心二意、规矩尽失!你再走神试试!”
九辰垂眸,陡然扣紧拳头,倔强的直视前方某处,任茶水流过眼睛、顺着下巴淌进衣袍,单薄的背脊,跪的愈加笔直。
果然是――野、性、难、驯!
巫王目中浮起沉沉郁怒,尚未发作,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人朱袍博冠,怒气冲冲的奔入阁内,匆忙行过大礼,便转首喝道:“逆子,还不跪下!”
晏婴见这情景,暗道今夜真是都乱到一起了,眉心一跳,忙好意劝道:“左相息怒。”
南央不理,满目皆是沉痛。
他身后,南隽仅穿着件素色单衣,默默跪着,清俊的面上透着惨白、布满细密汗珠。他半边脸都是肿的,背上血痕遍布、衣衫破碎,嘴角尚挂着血,显然是刚挨了重罚。
巫王搁下茶盏,脸一沉,问:“左相,这是怎么回事?”
南央强压着勃勃怒火,垂手,恭敬回道:“在使臣驿馆纵火买凶,乃是触犯国法的大罪,臣明日便将这逆子交由有司处置,是生是死,都与臣没有半分瓜葛!”
说完,当朝左相尤不解恨的道:“都是臣管教无方,才让他造此大孽啊!臣还有何颜面再立于朝堂!”
南隽波澜不惊的听罢,深深一拜,平静道:“孩儿知罪,任凭父亲处置。”
又是一记硬拳打在了棉花上!
南央狠狠一甩袖子,偏过头,显然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九辰忽然侧眸,道:“左相错了。此事是我一手策划,与阿隽无关。”
说罢,他轻扬嘴角,悠悠补充道:“买凶的钱,也是我掏的腰包。”
这――成何体统!
南央被呛的说不出话,不知是气得还是堵得,一张脸,生生涨成酱红。
“放肆!”
巫王咬牙斥责了一句,倒是忽然气定神闲起来,他慢慢搁下新添了热茶的青盏,似笑非笑的与南央道:“左相消消气,若论起「管教无方」,孤可比你罪孽深重的多,若回回都生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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