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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斯终于让步了。准确地说,是杜德准将无奈地接受了格瓦的建议。不过,虽然是让步了,但作为一个军人,威尔斯并不想就此罢休,他还在寻找机会。
王效美不解地瞅瞅威尔斯:少校,这……
威尔斯微微一笑:王,你不需要考虑太多的问题?只需要执行,明白?
王效美连连点头。
威尔斯:好了,你现在马上到军官大队。记住,静观其变。但是,有一点,必须保证他们活着。
王效美回到军官大队,记者们早已聚集到了大门口。虽然警备队员挡在前面组成了一道人墙,但不少记者还是高举着长枪短炮,不停地拍照。
闪光灯频频闪烁。
低沉悲壮的歌声回荡在空旷的田野上:
这是最后的斗争,
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一定要实现。
………
隔着铁丝网,还有警备队员组成的人墙,几十个战俘手挽手互相搀扶着伫立在铁丝网前。尽管他们看上去十分虚弱,疲惫,几乎随时都可能倒下去,但他们依然站立着。刘克紧挨着南阳,站在战俘队伍的最前面。他们的头上,脸上又添了好几处新伤和淤青,有的还留着血。
在他们身后,几百个战俘席地而坐。也有不少战俘躺在地上,但嘴唇仍在蠕动着。
玛利亚放下相机,在胸前虔诚地划着十字。
菲利甫痛苦地摇头。
王效美走了过来,扯着嗓子冲战俘大声喊:各位首长,现在你们的谈判代表和战俘管理当局正在磋商,但是这是需要时间的。所以,我恳求各位首长,为了大家的健康和生命,回到各自的帐篷里。各位首长,回去吧。
战俘们互相对视。
终于有战俘慢慢挪动脚步,走出了拥挤的战俘队伍,但还是一步一回头。
王效美笑了:很好。美国人说了,只要你们停止绝食,大家提出的条件,当局会考虑的。希望大家还是回去吧,身体是父母给的,是咱们自己的,……
又有几个战俘走出人群。
战俘队伍里出现了骚动。
刘克也挤出了人群,边挤边喊:战友们,大家不要走!我们绝食不为别的,我们是为了争取最低限度的信仰和自由。
更多的战俘跟着呼喊:对!我们要自由,我们要回国!
菲利甫摇摇头,离开了大门口,他来到了旁边不远的铁丝网跟前。他使用的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小型摄象机,也许是设备太稀罕,好几个警备队员不但没有阻拦,反而围了过来,指指点点。
菲利甫远远看见了刘克,大喊:“密司脱刘,密司脱刘——”
刘克闻声回头也看见了菲利甫。他和菲利甫有过一面之交。被俘那天,也就是押运途中,菲利甫要给他照相,他拒绝了。不过,简单的几句问答,他发现,这个美国记者好象并无恶意。
菲利甫朝刘克招手:刘,麻烦过来,照张相可以吗?
自从听说记者在战俘营采访,刘克和南阳就商定要把战俘营的情况通过记者传出去,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刘克走近铁丝网。
趁照相的机会,菲利甫说起了英语:密司脱刘,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yes。”刘克点点头。
菲利甫回头朝警备队员摇摇头,“no,no,他的衣服太乱了,会影响我们战俘营形象的。我帮他整理一下。”菲利甫慢慢靠近了铁丝网,手伸过铁丝网,(英语)“密司脱刘,你们绝食为了什么?”。
刘克趁机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张纸塞到菲利甫手中:(英语)这就是我们最基本的要求。
“ok。ok。”菲利甫笑了,“刘,放心吧,我会给你照一张你最满意的照片的。”走了两步,又回头朝刘克诡谐地一笑,“下回再见。”
几分钟后,菲利甫回到了铁丝网大门口。
记者们大都停止了拍照。面对着对面铁丝网里衣衫褴褛,身心疲惫的战俘,他们已经失去了最初的好奇和冲动。
已经是第四天了。
也许是人性的本能,也许是……
不少人交头接耳议论着。
玛利亚不停地在胸前划着十字,祈祷:(英语)仁慈的主啊,保佑这些孩子们吧。
菲利甫耸耸肩:(英语)“no,no。这太残忍了。我……”
杰克麦:菲利甫,你说什么?
菲利甫激动地:杰克,他们已经绝食四天了,再这样下去,他们会丢掉性命的。我们……
杰克麦微微一笑:菲利甫,千万别激动。七天是生命的极限。这点。我比你更清楚。不是我炫耀,我的母亲就是全美国最好的内科大夫。
菲利甫:够了。杰克,人命关天……
杰克麦:菲利甫先生,不错。现在确实是生死关头。不过,这就是政治的角逐。没有硝烟,没有枪炮声,但它同样是战争。
菲利甫瞪一眼杰克麦,长叹口气。望着面前的志愿军战俘,菲利甫除了敬意,还有担忧。几十年后,在回忆录中,他写道:
这是我一生中见到的最伟大的一支队伍。尽管他们手无寸铁,疲惫不堪,但他们就象长城一样屹立在面前。对于他们,我只有仰慕。但也深深为他们的命运担忧。
菲利甫的担忧不是杞人忧天,几分钟后,席地而坐的战俘群中突然出现了骚动。
声嘶力竭地呼唤:栗连长,栗连长,你醒醒,醒醒啊!
栗虎双眼圆睁,蜷缩在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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