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霜雪,被搂在比他略矮的林逐云怀里;林逐云香腮砌雪,腻云微嚲,暖酥香衾,大方的调笑著比他年长的少年。两人不顾礼仪的抱作一团,似乎是在教那娈童画著什麽东西,不过似乎心思都不在画上,画不到片刻便都笑起来。林逐云眼横秋波,笑意点点,竟是我从来也没见过的欢欣。以前纵知道他姿容绝世,却没想到,他笑起来似乎夏色又盛了三分,景色妖娆。可这眉眼盈盈的笑容,却在看到我的顷刻间褪去,只剩冷淡的面孔。 “见过皇上。”林逐云合手一拱,算是尽了礼数。他身边的少年却被我的名号吓住,帮伏身跪下,行过大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并不急著容他平身,反而凑上前去,抬起他的下巴细看。这并不是一张出色的脸,虽然算得上清秀,可眉不够细致,唇不够情韵,双颊不够丰润。这样的人在宫中没有成千也有上百,更别提和林逐云、琴音这样美人相比。可方才林逐云似乎是对他宠溺得很,却又是为什麽?低首再看,终於明白。原来他有一双这样的眼睛。如此的温润清明,似藏著飞絮蒙蒙,笙歌隐隐,风动涟漪,处处相随,有无限的温柔爱意。可这样的眼睛,似乎在什麽地方见过,似曾相识的感觉无法抹去。 “啊,你真漂亮。”我高兴的笑著,乘著扶起他,在少年的脸上轻啄一下,意料之中的看著他的脸红了起来,十分可爱。林逐云则铁青了脸,我却仍是不明所以。他神色冰冷,我却似乎没有察觉;他瞪我也被我全然忽略。 轻笑一声,他挥手过来就是一巴掌,打得却是那个娈童。少年被打倒在地上,却是捂著脸不断的告罪,“公子,原谅我这一回吧……公子……原谅我这一回……” 说话的时候去扯林逐云的衣角,也被他甩开。少年立即吓得脸色发青,几乎动弹不得。我冷眼旁观,一句话也不提,到要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虽然事情都是由我挑起。说不定从此可看出林逐云到底在意什麽,若是这少年,那他便是有了弱点,我也从何下手。 可再看林逐云的眼神,对著少年,已经完全没有刚才的温情,也是厌恶,和那天看我的一般。原来不是这个少年吗?我心底千折百转,面上却仍是笑得傻气,只看了林逐云带了少年离去。去时少年满眼绝望,恐怕,过了今天,世上就再没有了他吧。 (4)看著那两人相继离去,我这才走上前,故作好奇的靠近,去看那桌上未干的墨迹。原来竟是一幅画呢! 仍然是温润清明的眼睛,似藏著飞絮蒙蒙,笙歌隐隐,风动涟漪,处处相随,有无限的温柔爱意。刚刚林逐云画的,就是刚才的少年。不,却又不是…… 画上的人似梅英疏淡,又似冰澌溶泄,让人看起来有说不出的温柔,唇角蝶旋的弧度仿佛能一直温暖到心底,伶俜雍容的风姿可与天齐,柔情更随春风十里。这个人虽然没有林逐云、琴音那样的绝色朱颜,可那山抹微云的幽幽清新婉转,泠泠的流丽温润,却是万分的引人。等我看清那人的样貌,却是如同雷击似的的震慑,这是…… 来不及再想下去,我直奔向寝宫。挥退左右,让他们去端我喜欢的莲子羹,我独自一人站在镜前。镜中的人是再平凡不过的样貌。稀疏的眉,小且不够明亮的眼睛,鼻子不够挺,轮廓还好,可配上这样的五官,顶多算上普通。也正是这样平常的面孔保护了我,如此平常的激不起林自清的兴趣。否则……大概就是如同父皇了吧。那般的任人玩弄。 可是,这却不是我啊。小心的撕去面上薄薄的遮盖,细致的肌肤在多年後终於裸露在阳光下,温玉般的晕开;同样柔情似水,同样的,疏疏淡淡嫋绕不去的愔愔清柔。一样横波的双眸,一样峰聚的眉梢。不是那画中的人又该是谁?原来林逐云画的那个人,竟然是我麽? 何时何地,我如此不小心?这一惊非同小可,林逐云若是见了我的面,那林自清呢?是否也见著了?硬生生的一个激灵,手脚立时冰凉,难道他们早知道了,只是现在把我耍得团团转好玩罢了? 不,不,不该是这样。我如此小心翼翼,每一步都是掂量再掂量,试探再试探,三思而後行,实在是挑不出什麽错处。这般战战兢兢,哪里会有什麽纰漏?可如果是这样,林氏父子绝不会察觉……那这画又是谁呢?思前想後,细细的斟酌那张画,再打量镜中的人。我样貌虽然温柔,可眉目之间到底是缺了那样包容宠溺的风情;笑容虽然分毫不差,可现在的我又哪里会有那样浓溱入骨的煦煦爱怜。原来那画不是我。那麽……又是谁呢? 这般那般思量著,不觉已是抑郁湮!,突然放下心来,身子放松,竟一时觉得手脚脱力,似乎站也站不稳了,刚巧宫女断了莲子羹进来,接过来一口喝尽,再连叫两声好喝,一甩碗倒头就睡了去。谁知道睡到夜半却又醒过来。这天下原本三分,北方鞑靼族建了黎金国兵强马壮,南方就是中原凌氏皇朝大好江山,中间原先隔了个佑施,两国不必直接交戟,林自清却惩自己一时之快灭了佑施。以黎金的好战,恐怕过不了多久边关久会吃紧,到时候自己内忧外患,真不知道是怎样的光景? 连连叹气,於是披衣起身,乘著月光如汩,信步於庭院间。不知不觉间,却又来到了昨天见过琴音的地方。香砌空冷,修竹寒甚,高树依旧悲风,只是少了昨夜如玉似英的人。不知道他现在如何?是不是依旧独自垂泪? 正想著,却听见清汲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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