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朝傅氏看了过去。瞬间会意,轻轻点头。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穆霖大步迈入秋棠院中。
刚进院门, 他就见郑妈妈正在傅氏屋门前守着, 面露愁容。他都走到跟前了, 郑妈妈都只顾着想事情,没有看到他。
穆霖轻咳一声。
郑妈妈身子微晃抬头看过来,惊讶地喊了声:“侯爷!”
素来沉稳的她此刻却面露惊慌,眼神闪烁。
穆霖觉得有些不对劲,沉声问:“有事?”
郑妈妈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回答,屋里已经传出一声怒叱:“怎么会这样!一个个的怎么办事的?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才告诉我东西不行?!”
赫然是侯夫人傅氏的声音。
穆霖脸色微变。
郑妈妈作势去拦他,手臂虚虚挡了下,穆霖已经推开房门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怎么了这是?”
穆霖声音发沉地问着,见傅氏正站在桌案边怒指跪着的丫鬟,忙上前过去扶了她,语气十分关切地说:“可是底下人做事不力?不管怎样,身子要紧,不要和她们置气,处置了就是。”
低头一看,穆霖才发现跪着的居然是红霜。这可是傅氏身边近身伺候了多年的。做事素来可靠,从没出过差错。
他正琢磨着红霜怎的会这样做事不力,就听傅氏吞吞吐吐地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需侯爷多费心思。”
刚才明明听到她那么生气,转眼却说没事儿。
穆霖知晓傅氏脾气温和轻易不会动怒,因此格外留意刚才的情形。
他握了傅氏的手,扶着傅氏坐到了椅子上,好生说道:“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和我说。憋在心里没的气坏了身子。”
傅氏欲言又止,勉强笑了笑。
红霜磕头,大声说道:“侯爷,不怪夫人,是婢子没做好事情!”
穆霖被吵得心烦。
想到刚才郑妈妈那眼神闪烁的模样,他索性把人从门口喊了进来,指着郑妈妈说:“有什么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又厉喝:“不准隐瞒!”
傅氏唤了声郑妈妈。
郑妈妈叹了口气,道:“婢子知道夫人宅心仁厚,不愿意在背后说叨。可是有些人做事太过分,又素来会装腔作势。不和侯爷讲的话,怕是侯爷一直被人蒙蔽着都不知道。”
穆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郑妈妈仿佛没有看到一样,自顾自地说着:“夫人责罚红霜,是因为红霜让人从厨里端来的饭菜有问题,院子里的小丫鬟吃了腹泻不止。夫人也是为了大家的身子着想,才问责红霜。须知这次是丫鬟,下一次谁知会不会是府里其他人?可是婢子知道,这些事儿不止一次发生了。怪不得负责打点饭菜的红霜,若是追责的话,其实另有其人。”
“是谁!”穆霖喝问。
郑妈妈低着头,“侯爷,有人吃里扒外,受着侯爷的照拂,却还要借了手中的权利之便中饱私囊,随意把公中的银钱揣到自己的衣袋里。不仅如此,更过分的是她还以次充好,用差的食物来做饭,害得人吃了腹泻不止。”
这一字一句的都指向了某个人,穆霖似有所感,眉间拧得死紧:“你说的是谁?”
这次开口的是傅氏,轻声道:“……袁老姨娘。”
“居然是她?”虽然心里有了数,可穆霖还是忍不住愣了愣。
袁老姨娘负责府内的食物采买已经很多年。如果说有谁能够做到郑妈妈说的那些事情,非她莫属。
“正是她。”傅氏握了穆霖的手,叹道:“我也没料到她会这种事情。而且还那么多年都不悔改。自从我病愈后就发现了她暗中做的手脚,一直给她机会,无奈毫无成效。如今更是变本加厉,算计到了玲珑的生辰宴上。”
穆霖下意识地就想说这不可能,她是个细心敦厚的人。
可是这些年发生的林林总总的事情让他开始犹豫。
许多细小的事情堆积起来,穆霖隐约觉得袁老姨娘也是很有自己主意的。于是顿了顿,没有帮忙辩解什么,反而问傅氏:“你可有证据?”
他知道,傅家诗书传家,傅氏断然不是会空口污蔑的人。一定有了确凿的证据方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傅氏拿出了厚厚一摞账簿,足有十几本,堆在了穆霖的跟前。
“侯爷请看。”傅氏道:“这些是府里这些年的开支。三年前我想着自己既然是好了,总该把事情重新拿起来管着才行。总不能让侯爷烦心后宅之事。”
穆霖听闻,感慨万千,拍了拍她手背,温声道:“辛苦你了。”
傅氏温婉地笑了笑,指着账簿上的几处说道:“可我瞧着这些账目不太对,就找人问了问当时的物品时价。后看好似有些不妥当,就吩咐人留意着府里的食材和布料针线购置。”
她倒不怕和穆霖说起自己暗中做的这些盯着的事情。
以穆霖的脾气,再怎么向着袁老姨娘,也顶多是为她脱罪,断然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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