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用力推了我一下:“快阻止她!她要自尽!”
回头一看,唐春嘴角流出几缕黑血,已然气绝身亡。
我后悔不迭,刚才忘了卸掉她的下巴,这下子死无对证了。
若是唐斐没有受伤,多等一会儿也许还会有人自投罗网,可是现在……
微一迟疑间,唐斐已指了指铁链:“把这个解开,先回我的房间再说,那里有解药。”
这是回来以后第三次进入唐斐的房间,我习惯性地从床边第二个抽屉里取出药箱,跟着才惊觉这里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变,什么都还摆在我熟悉的位置,伸手就可以拿到。唐斐和唐梦成婚后已经换了房间,他的东西却还没有取走。
用小刀划开伤口,挤出毒血,敷上解药,再用纱布一层层缠起来,我想起小时候唐斐跑到外面去打架,每次伤痕累累兼得意洋洋地回来时,都是我替他“医治”的。起初唐梦会自告奋勇来做这件事,每次不是弄错了药就是把他缠进一堆白布条里,缠得受伤的地方鼓鼓的像个馒头,走一步会绊两跤,所以只好由我来。大概就是从那时开始,我还很拙劣生疏的医术有了一点点用武之地。
小小的唐斐,小小的唐悠,还有更小的唐梦……
抬起头来,正好对上唐斐的眼睛,深幽幽偏又锐利无比的目光直直落在我的脸上。微微一凛,现实又回来了,我总是不自觉地沉浸在回忆中,忘记了现实的真正面目。我那么想把一切都放下,却总是藕断丝连,欲罢不能。
把药箱放回原处,我犹豫着要不要替他把一下脉,三个时辰早就过了,他为什么还会受伤?手腕突然一紧,脉门被牢牢箍住,我运气小小地挣了一下,纹丝不动,他的内力果然已经恢复了。
“悠,你今天真是好威风,好杀气,连唐仪和唐殷都不敢对你说半个不字。你总是有本事让我觉得意外。”沉沉地笑着,“你骂得痛快吗?气出够了吗?”
无言以对。并不痛快,很难受,几乎比原先更难受,我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好过一点。
“我开始还真以为你要对付我,三年了,人总是会变的。”
你也变了,变得比我更多,有的时候,我已经辨不出你是谁了。
听到灵净散三个字时,你就已经全明白了不是吗,毕竟那是我当初偷偷调制出来帮你整人的药粉,连唐梦也不知道。你演得很配合。
试着再挣了一下,挣不动,还是把他的注意力引开的好:“唐春是怎么入唐门的?她可能会受谁的指使?你有没有线索?”
可惜,唐斐完全不吃这套:“这些事情用不着你操心了,悠,要把唐仪唐殷调开,方法有得是,你今天是在故意整我吗?”
我脸上开始火烧火燎地发烫,没想到唐斐会看得这么穿,一句话就道破了我见不得光的用心。唐斐仔细打量着我的神情,不但毫无不快之色,反而满脸愉悦:“原来,你也是会在乎的,掌门之位你不在乎,从小到大,我想要的东西你统统不在乎,即使三年前被我那样赶出去也可以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跑回来接着让我利用,我原本还以为唐门出了一尊活菩萨。现在才知道,你到底还是在乎这条命。”他的声音渐渐升高,讥讽之意越来越重。
我一直不明白唐斐究竟在想什么,显然他也不明白我在想什么,但是他的口气实在让人不舒服。今天的事与我怕不怕死有关系吗?我咬了咬下唇,试着想对他说清楚,却发现不知说什么好。我的确在乎这条命,可是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除此之外,我还有许多在乎的东西,只是和他有所不同而已。
唐斐似乎也对自己刚才的话有点不满意,没有等我回应就径自转了话题:
“你告诉我,左回风和你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关照,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缘茶是干什么来的。”他忽然笑出了声,眼里却毫无笑意:“没想到他竟然为你找了个保镖,还偏偏是个老和尚,怎么,还怕若是找个年轻人会被你迷住不成?”
左回风这个名字会从他口中用这种口气吐出,是我始料未及的,唐斐平时说话从不会如此轻佻放纵。我吃惊地看了他一眼,跟着不禁有些恼了:“你最好弄清楚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行,你什么时候变成这种说三道四的人了?。”
脉门处蓦地一阵酸麻,传遍了半边身子,耳边唐斐的声音冷得像结了冰:“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唐斐的内力比三年前强了许多,我的内力如今充其量只剩下了八成,根本无力震开他的手,只有冷冷地瞧着他,尽量让目光显得轻蔑些。
僵持半晌,唐斐叹了一声,不再使内力迫我,五根手指却还是牢牢掐着手腕不放。
“你生气了吗?”他往椅背上重重一靠,脸上现出疲累之色,“你当然会生气,平时有谁会这样对你说话?有谁敢?有谁能够?”
说着抬起眼帘扫了我一眼,唇边慢慢牵起讽刺的纹路:“你看上去总是又沉静又温和,什么事情都可以泰然处之,什么时候都能安之若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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