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媌回头看去,却原来刚刚从弘文馆中散学回府的萧维也到了这书房之中,薛媌心里想的是这小叔子倒是勤谨好学,其实萧维不过是想来此临摹他亡父的字迹罢了,这也是他想博娘亲一笑,谁知却是碰上了闯祸尤不知的薛媌。
“嫂嫂快些将东西放好,莫再乱动。”萧维说话间已然有些急躁的走上前来,那语气也是很冲,薛媌听后脸上便是一热,只觉自己行事如此莽撞。
“二弟不必如此,嫂嫂不过是一时手痒。”薛媌只当手中握的是他的心头爱,与其说话间便将那紫毫稳稳的放好,倒真是一杆好笔。
“我一时情急,嫂嫂你莫怪。”萧维虽说是个小小的少年,也知自己方才有些失礼,对着嫂嫂便赔了个礼。
“二弟是怕我弄坏它不成?”薛媌心里自然觉得萧维有些小题大做,但还是半玩笑着对他道。
“大哥未对嫂嫂说过这书房么?”萧维却未理会嫂嫂的话里的玩笑,只小心地问着,问时看向薛媌的眼睛也有些不自然。
“你大哥自己不大来这儿,也不愿我来。”薛媌其实对此还真有些纳闷,正好,今日这小叔子能告诉自己为何了。
“我以前在这儿挨了娘的打,然后大哥替我在爹的像前跪了一晚。”萧维低声说起这话时还有些歉疚,手禁不住来回摸索着那椅背,眼睛也不肯看人了,想来那顿打让他记的太深。
“娘为何打二弟你?可是你淘气了不成?”薛媌听他讲后不知为何心中就是一沉,想着那柔弱的婆婆发起火来是何等凶狠模样,让这少年如今还记忆犹新。
“也没多淘气,就是娘发过话不让别人动书房里爹用过的东西,我却背着她用爹的笔,还把爹留下的一幅大字弄花了,娘知道便发火了。”萧维的头始终不肯抬起,那样子还是有些委屈。
“娘就为了这个打你?”薛媌听完这话,只觉刚刚的那杆紫毫有千斤重,她说什么也不会去再碰上一下了。
“还让我去祠堂跪,给爹认错,后来是大哥说是他没管教好弟弟。”萧维的声音越来越低,可薛媌却还是一字一字的听了个清楚。
“那这里的书便不能看了么?”
“取书看倒无妨,只是别动旁的,娘常常都会亲自来这里擦拭,有一点儿不对她都看得出来。”萧维说着这话时又将被薛媌动过的笔砚正了正位置,左右看了看脸色才放松了些。
薛媌见他那如履薄冰的举动心中异常酸楚,再一想萧缜平白无故的跪上一晚更是难过,她就此也没了看书的闲逸情致,只匆匆寻了本小时便读熟了的列女传就回房了,萧维倒是在书房中呆了个把时辰,也不知是在做什么。
等到了晚饭时分她才知这小叔做了些什么。因为萧缜外出的因由,薛媌这些日子便与萧夫人及萧维一道用饭,可今儿个等到她们娘儿两个用完晚饭也未见其露面儿,她耐不住心中的疑问,终于在萧夫人起身回房后问了落在后面的弄莲一句,可待她真弄明白来龙去脉后却又只能无奈的呆坐在那里,想着萧维这顿责罚怕是自己给他招惹来的吧?
其实薛媌如此想却也不全对,萧维可不单是因她动了不该动的东西,而是他少年心性,刚刚临摹了其父的一张画便跑去萧夫人面前献宝以讨其欢心,却不想那那幅寥寥几笔便栩栩如生的风荷图,却是其父当年做给他母亲大人的,当时两人正值新婚燕尔,萧夫人便被亡夫比做池中半开的白荷,因风微微低下头去,不胜的娇羞惹人怜爱,她每每看着这画便想到当年,因此才会时不时的在手中把玩观看,本来这小儿子临摹些旁的画也就罢了,却偏偏挑中这一幅,自己每次看画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损破一点儿,他个浑小子,自然是没个轻重,如此这般在心中想着的她当然是没了好气儿,但却也没象前两年那样打下去,只冷着脸一句‘就在这房中你父亲像前跪着,没我的话不准起来。’
萧维还以为是娘亲知道了父亲的东西被人挪动过才发脾气,他想当然的便不愿让嫂嫂受罚,只悄没声儿的在萧夫人房中跪着了,待到薛媌前思后想了半天硬着头皮去婆婆房中讲情时,萧维已然跪了有一个多时辰了。
薛媌进房时便见萧夫人一言不发的只管站在那里看着亡夫的画像,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脸上倒是没有多少悲切,但那种茫然却更让人心酸,薛媌本还以为徐妈妈等一众下人会轮换着上前解劝一番,却不想全都是副司空见惯的模样,想来她这样的荒唐已然不止一次了。
“娘,二弟还小,他若是身子难过生了病,只怕你心里比谁都要疼。”薛媌这一句话说完却只见萧维身子全然不动,萧夫人也只是摆了摆手,不过倒是肯坐下来了。
“公爹若是尚在,他自然也要偏疼二弟些,娘你不妨多想想。”薛媌劝完这一句便也不肯多说,再说——也是无用。
萧夫人许是真想起了亡夫在时是如何疼爱两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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