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求平静,不知大师是否愿意赐教。”
“赐教不敢当,老衲自然愿意和公主切磋佛法。院外不远处有一片荷塘,花期正盛,塘边柳树阴绿,老衲命人在树下摆上了一壶山茶。公主若愿意,可移步前往。”空明大师伸出右手做出了“请”的姿势。
闵仙柔回首不经意看了武师德一眼,对侍从们道:“本宫与大师讨论佛法,你们别过来打扰。”说罢,笑吟吟地对空明颔首道:“大师请。”
武师德会意,拦着那些公主府的侍从,道:“大家远远地跟着就成,别打扰了公主的雅兴。”那些个眼线的首要任务就是防着公主失踪,见所在的地方能看得见公主,也就没有多言。其实武师德选的地方十分巧妙,任凭你武功再高,只能瞧见公主,不能不听见公主说话。
跟着过去的酉阳和申菊也在离公主十步远的地方候着。只有闵仙柔和空明两人坐在柳树下,空明亲自给闵仙柔执壶敬茶。闵仙柔闻着茶香,不由赞叹道:“香气十分淡雅。”
空明笑道:“让公主见笑,这不过是山中野茶。公主吃惯了好茶,偶尔换个口味便觉得新鲜,若是长期吃它,便会觉得无味了。”
闵仙柔呡了口茶,微笑道:“大师高寿?”
“老衲八十有八。”
闵仙柔眉毛微挑,甚觉惊讶。空明知道公主心中疑惑,笑道:“现任端王的祖父是老衲的第一个主子。当年闵踆兄弟夺嫡之争十分惨烈,连累了许多无辜。老衲一家百十口也没有幸免。老衲装死躲过一劫,想着投靠端王以报家仇。那时的端王见老衲长在京城一带,想着派老衲入朝做官收集情报。老衲不愿对仇人屈膝,端王也没勉强,便进了这寺庙做了个联络人。五十年一晃而过,想不到老衲和佛有缘,竟做到了主持的位置。”
“出家人慈悲为怀,这身份倒也便利,救个人藏个密函也绝少有人怀疑,不过,”闵仙柔话锋一转,“大师修佛五十载,红尘中的闲事你愿意沾染?”
空明叹道:“公主蕙质兰心,一语道破老衲心中魔障。专研佛法越是精深,老衲就越是良心不安,冤冤相报何时了,老衲有一段时间也是深深为自己所作所为感到忏悔。可是见到百姓流离失所易子而食,老衲便恍悟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除恶务尽,必要时以杀止杀,还百姓一个清平天下,不也是佛法的宗旨吗。自此老衲便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大师心中果然有大佛法。”闵仙柔赞了一句,暗想,湛凞的家人真真都是人物,人尽其用到这种地步。不知这老和尚现出暗号,有何意思?
“老衲也来猜猜公主的忧虑。”空明给自己倒了杯茶,笑道:“公主是不是缺棋子?”
闵仙柔轻笑出声,这老和尚真成了人精,竟能猜中她的心思。她也不再遮掩了,道:“大师真是神人。闵踆身边净是些太监,董、马两人又都油滑,端王虽在京城布局已久,奈何闵踆身边无人说得上话。难道大师有法子?”湛洵的意思是让她见机挑拨,罢了李朗的职。虽然她存了点私心,不愿立时去做,但在闵踆身边,他们缺有分量的细作也是真的。
“老衲不过是活得久了看得多了,公主确是与生俱来的聪慧,老衲怎敢担起公主的谬赞。”空明笑道:“老衲不在朝中,哪有什么好法子。不过这棋子到可给公主推荐一枚,只是也许不如公主所想,怕叫公主失望。”
“说来听听。”
空明道:“前两日有一女客带着丫鬟来寺中上香,沙弥将她引到香房小憩时,那女客竟乘丫鬟不备欲要上吊自尽。老衲亲自劝解后得知,原来这女子是新来的礼部侍郎柳开的女儿,小字玉陵。这柳玉陵年方十七,和世交袁家的儿子订了亲,小儿女青梅竹马感情非常好,原是要今年成亲的,哪知四月时前礼部侍郎莫名被闵炫杖毙了。柳开便升了职,要带家眷来京城赴任,这婚事便延后了。不想上月他们刚进城,就和闵炫的车队冲撞了,柳姑娘担心父亲,挑了车帘观看,却被闵炫瞧见了容颜。第二日闵炫便派人上门提亲,柳开素来懦弱怕事,又放不下官职,只得依了闵炫,定下了八月十五成亲。”只说到这,空明便见闵仙柔笑意扩大,心知她有了计较,又道:“现下柳姑娘正住在寺旁的香房中。柳开怕再刺激到女儿,没有急着接她回去,只派人看着。”
闵仙柔心情大好,玩笑道:“和尚庙也敢留宿女客?”
空明也笑道:“那处院落是在寺外,绕过荷塘,顺着山间绿荫一路往北,片刻即到。专供女香客休憩,全是些女居士照看打扫,与寺庙无关。这一带风景不错,公主若有兴趣不妨看看。兴许路上会有奇景也说不定。”
“也好。”这一语双关闵仙柔怎会听不出,她抬手示意,申菊疾步过来扶起她,向厢房走去。酉阳则到众人面前,道:“公主乏了,赶紧去备午膳。”众人赶紧四下忙去。
不一会,午膳摆上桌,空明作陪笑道:“山野蔬菜,公主将就下。”
“到和本宫胃口。”山中的蔬菜有股清淡香气,闵仙柔不觉多吃了几口,又和空明闲聊了几句佛法,便让他走了。申菊端来茶水给她消食。她漱口净面,然后半靠在榻上假寝。等日头开始偏西暑气渐消,她才懒懒起身,梳洗一番出了门,佯装着欣赏风景,朝女香客住的院落走去。一大帮子人跟在她后面,甚是壮观。
闵仙柔走走停停,真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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