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为什么打人?”派出所里,一个警察恶狠狠地喝问着安乐。安乐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他没有回答,连看都不看问话的人,低着头自顾思考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被警察带回派出所后,安乐被关进一间比他的鸟笼还要小的屋子里。屋子没有窗户,也没有灯,只有铁门上一个砖头大小的通风口里透出一点点昏暗的灯光。屋子里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安乐只能摸索着靠墙边坐了下来。由于双手还是被手铐紧紧地反铐着,没人给他解开,安乐即使是坐着也还是难受,他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坐立不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安乐觉得被铐在身后的两只手开始发麻,就象在被无数的小虫子盯咬一般,痒麻难当。偏偏自己连动都动不了,只能咬牙硬挺。渐渐地,两只手失去了知觉,但是只要轻轻一碰就钻心地疼。安乐知道这是警察整人的一种手段,全世界的警察都会(手铐扣得越紧,带的人就越痛苦,即使只相差一齿,带的人感觉都大不一样)。他下意识地想:手铐要是能松开一点就好了。
奇迹又出现了,手铐竟然真的松开了几齿,被压迫了太久的血脉突然通畅起来。安乐只觉得好象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全都涌向了双手,双手又酸又涨又麻的,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正常的知觉。对于手铐为什么会自己松开,这段时间经历了不少怪事的安乐已经见怪不怪了。他试着集中精神,想象手铐继续松开的样子。果然,随着他的意识手铐又一点一点地慢慢松开了几齿,这时手铐已经非常宽松,不会再压迫血脉了。
安乐正暗暗高兴,咣当一声铁门被人拉开了,屋子外面强烈的光线使他条件反射地闭上了双眼。没等安乐适应过来,一只手就粗暴地抓向他的头发。因为安乐的头发太短没有抓住,这只手转而抓着安乐的衣服领子要把他拽起来。安乐不由得庆幸自己还好是留着平头,否则头发被这么一拽还不得疼死啊。他顺着这只手被拽起身来,又跌跌撞撞地被拽进了现在这间讯问室。拉扯间,安乐记住了这个警察胸前挂着的警号:xxx123。
跟电视里演的一样,进了讯问室他就被摁着坐在屋子中间的一张水泥凳子上,凳子前面约三米处摆着一张长条桌子,桌上放着一支签字笔和一叠口供纸,还有一盒烟,桌子后面坐着一个警察。把他拽进来的123这时也坐到了桌子后面,上演了本章开始的那一幕。
见安乐不回答,123一拍桌子:
“你不要以为你不说话我们就拿你没办法。我告诉你,你这样的我见得多了。别说我不提醒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几个字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过了一会儿,123见安乐还是低着头以沉默来回应自己,又是一拍桌子:
“你知道你犯的是什么罪吗?我告诉你,你这是故意伤人。那几个人都给你打成了重伤,凭这个至少就能判你十年,你现在不老老实实认罪,到时候再加你十年也不多。”
安乐抬起头,很不屑地瞟了123一眼,轻蔑地笑了:
“我有没有犯罪只有法院才有权作出裁决,定罪和量刑那更是法院的事。至于那几个人是什么伤那要看法医的鉴定结果。还有,新刑法规定有期徒刑的最高刑期不超过十五年。我说的没错吧?”
这番话说得123一楞,随即他反应过来,口气已经没那么咄咄逼人了:
“看不出你还懂点法律,你既然懂法为什么还打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不知道吗?你现在把事情经过老实交代清楚,法律自然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判决。”
“我要求先对我的伤势进行治疗,你们现在对我进行讯问有违人道主义。”安乐的确担心自己的伤势,到现在为止他的左肩胛骨还在隐隐作痛,也不知道有没有骨裂。
123和坐在长条桌前的另一个警察低声商量了几句,答应了安乐的要求:“可以,我们现在就带你去。”说完,两人都站起身来一前一后走到安乐身边。没有拉扯也没有推搡,123只是象征性地把手放在安乐的肩膀上,押着安乐走出了讯问室。
两人押着安乐一直走出了派出所的办公楼,来到停车的院子里。没等安乐开口问,123说话了:“我现在带你去我们的定点医院,上车吧。”安乐只好跟着他们上了一辆警车,123打开警笛,呼啸着冲出了大院。警车开出了繁华的市区,车窗两旁渐渐荒凉起来,安乐坐在车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忍不住问坐在自己身边的警察:“你们的定点医院在哪儿?怎么还没到?”
123从倒后镜里看了安乐一眼:“我们派出所离定点医院挺远的,快了,马上就到了。”安乐听出他的话言不由衷,心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警车缓缓停在了一栋建筑的门口,安乐知道为什么不对劲了。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医院,门口分明挂着xx市看守所的牌子,牌子下面还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武警。安乐大声喊起来:
“不是去医院吗?为什么带我来看守所?你们只能对我进行讯问,不能羁押,你们违反《刑诉》,我要求检查机关介入调查。”
123此时脸上的表情只能用狰狞来形容了:“你他妈的给我闭嘴。小子,都到了这儿了你他妈的还敢跟老子牛x,老子呆会儿好好给你治治伤。”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证实了安乐的预感。没有办任何手续,他刚解下手铐就被关进了一间囚室。这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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