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流泪喊道,年少时有过那么一段时间,她曾恨过父亲,可现在长大了,她似乎已然明白何为父爱如山,
“去吧!你妈妈跟那边我会跟他们解释清楚的!”,父亲回头露着点温和的笑,继而他打开了车门,随着引擎声响起,父亲慢慢的消失在视野。
那天欧亚玲与父亲离别,她便火急火燎的回到家,备好行李直奔机场,途中她母亲打来电话要她赶紧去参加订婚宴,母女俩三两句没说明白,母亲就开始急了,一急就骂她不孝,她把电话放在耳边,含泪的眼睛望着航站楼,说了声‘妈!对不起!原谅我!’,说完拖着行李箱走了进去,想到年她打死也不愿回故乡,而今就算背着不孝的骂名也要偷偷跑回去,到湘西,飞机落地是凌晨近一点钟,她直接去了医院,爬了四五层楼,搜了二三十间病房终于把那记忆中的人找到了,房内很安静,就那一张躺床上且熟悉的脸,她站在门口,眸子里不知装的是悲痛还是喜悦,看了许久终于是向内迈开了一步,走过去给他盖盖肩膀边的被子,不自禁流出的泪却不小心的落在了他脸上,她赶忙找来纸巾给他擦拭,
“你怎么这样了啊!我回来了!你看看我好吗?”,她只顾给他擦着,没顾及自己泪痕斑驳的脸,也没顾卸下背着的背包,仿佛生怕自己掉在他脸上的泪会多增病害,门外走进一道身影,直到那人走到床头她才发现,来人是林芳,林芳端着一碗汤,在床边她与欧亚玲相互见到,目光里都有些惊措,
“谢谢你替我照顾他!”,欧亚玲与林芳互看几秒都异口同声的说出了两人见面的第一句话,关乎话里的‘替我’这个词,到底是谁替谁又怎么说的清,她们心里那刻也都猜出了对方是谁,没去叫对方的名字问好,似乎那名字在她们心中犯有忌讳,
“这汤让我喂给他吧!”,欧亚玲挺自觉的拿过林芳手里的碗,起先林芳口中还支吾着拒绝的话,可欧亚玲的那双手来的太突然,完全没给她拒绝的太多机会,欧亚玲坐在床边开始给陈一枫灌着,林芳只好在一边看着,喂了四五勺后每喂一勺陈一枫嘴里都会溢出来,欧亚玲真是忙的一边喂一边擦,
“应该先把他扶起来!他现在虽然可以喂一些汤食!但口腔还是不太敏感!医生说运气好再过个半年兴许他能恢复到吃一些米饭!”,显然对于照顾陈一枫这样的病人,欧亚玲是个外行,林芳也许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只好上手。欧亚玲的归去让陈一枫母亲很惊讶,一天早晨,陈一枫母亲自己推着轮椅去病房看望儿子,发现病床边趴着一姑娘,身影眼熟而又陌生,于是愣住了,宁静的晨光从窗户照进来,照在曾经相濡以沫的那双人身上,恍然间让人觉得时光是静止的,整个世界都沉静在哪一个画面上,
“阿!阿姨!你来了!”,欧亚玲醒了,她发现门口陈一枫的母亲,紧张里有些错愕,她赶忙去接下陈一枫母亲手中所携带的东西,
“你怎么会来了?”,陈一枫母亲问道,
“喔!我回来看看我舅舅!”,她的理由很充分,恐怕那刻连她自己都相信自己说的是真的,可是她忘了她所做的,一下飞机就直奔医院的人,说是回来看望舅舅,从行为上来说多少有些滑稽。回国的那段日子欧亚玲专注于照顾陈一枫,成天的待在医院,比林芳还要勤快,林芳时常被生意上的事所牵连,而她似乎是别无它事,所有精力都发在了医院里,陈一枫母亲是个明白人,她看得出来欧亚玲这次回来到底所为何事,她早先也看得出来自己儿子跟欧亚玲的关系,也许她是很不看好这层关系,她多次劝说欧亚玲早些回美国,欧亚玲托美国的朋友打听到美国纽约有一家治疗植物人很不错的医院告诉给了她,希望她能同意让陈一枫去美国治疗,然她直接拒绝了,似乎是不愿意接受欧亚玲的任何恩情。出于无奈,想要陈一枫的病情好转,那年冬天冒着大雪欧亚玲甚至去到了天门山的寺庙,在哪里烧香祈福,
在哪里她上一炷香,叩头长拜,也不知那人到底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她拜着拜着流了泪,“世人都说你能渡一切苦难!奈何我们的苦难接踵而至!那些美好的你是一定要让它消失!那些痛苦的你难道要让它永生相伴么?”,殿外飘着大雪,那天她像个虔诚的信徒跪在那对佛诉苦,曾经自信而开朗的那个姑娘似乎不复存在,如今的她脆弱的只会在神明面前掉泪,
“阿弥陀佛!施主!有什么心中无法排解的苦闷吗?不妨说来让我听听!我好替你指点一二!”,寺庙里的老主持发现了她,有意普度,她抬头看了一眼老主持,连招呼也没打起身便朝外走,
“一切苦厄!皆因执着!放下诸多!登临彼岸!”,老住持意味深长的自言自语一句,那走到殿门口的姑娘蓦然驻足,
“放下?”,她带着一丝莫名的微笑回头,“敢问!诸般放下!生来何意?”,她言词强势,不留余力,“你们佛家人总教世人放下!可你们自己何曾放下过要普度众生的梦想!何曾放下过解救世间疾苦的执念!信仰不同!归路各异!”,她不愧是文科类的高才生,那天一番言论让老住持也只能闭目长叹。闲暇时间,欧亚玲就用轮椅推着陈一枫满城镇的逛,去的地方都是以前他们经常玩的地方,她希望那样能唤醒陈一枫的记忆,五六年了,她自己又何曾不想念那些青春里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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