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顺还想多言,却又被人补了一剑。
“弑君者,何足言?”屈肘将锋芒从窦顺腹部拔出,余慕娴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爷……”低头望了望余慕娴手中的剑柄,窦顺逆光与余慕娴点点头,而后伸手夺过余慕娴手中的长剑。
“同朝为官多年……窦某未敢想竟是大人来送窦某走最后一程……”提剑横到脖上,窦顺断断续续道,“浮生数载……末路还是由窦某自己来吧……”
眯眼望着窦顺脖上的血刃,余慕娴怒斥道:“还不快将这贼人拿下!”
“大人——”两侧的士卒不知余慕娴的身份,皆是朝其侧目。
见其满面怒容后,便有几个胆大的士卒处来与楚宏德的近侍肉搏。
眼看着城门口闹出这般丑事,楚宏德正要下令回宫,却觉眼前一黑。
察觉到楚宏德要倒,周围的臣子亦是乱作一团……
“圣上,您可是不能出事呀!”耿惟忠率先扶住楚宏德。
吕常识见状,转头与余慕娴喝道:“余大人,此处便交与你了,我等一行先送圣上回宫!”
吕常识话音一落,周遭人才如梦初醒。
浑浑噩噩围着楚宏德进城,转言,城门外便只剩了余慕娴一人。
侧耳听着城门合上的声响,余慕娴眸光一冷。
若说人情薄如纸,此时便如是。
转头望着城头上几个稀稀疏疏的人影,余慕娴朗声道:“吕大人!窦将军姓窦,何不邀窦府人上城楼来?”
“自是因为这窦顺原不姓‘窦’。”由几个美婢随着凳上城头,窦方抱肩大笑,“余相,今日可是尝好了本大人的厉害?”
“窦大人?”凭声音认出墙上人是窦方,余慕娴瞳孔微缩。
装疯之人果然不能小觑。
“窦大人怎能说窦顺不是窦府之人?”压下心头的杂思,余慕娴仰头望着窦方,“一笔可写不出两个‘窦’字……”
“可不是……”大笑着命墙头上的士卒击鼓,窦方得意洋洋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余相今日该是服输的……”
“不知余某要在何处服输?”余慕娴转头望了窦顺一眼。
窦顺横在脖上的剑动了动。
“余相许是该输在情义上吧。”窦方理理广袖,慢条斯理道,“余相不该让窦将军难办……您瞧瞧,窦将军此时已经难处汗来了……”
拨拨冠旁的长缨,窦方道:“方某活了数载,还未见过如此为难的时候……想想窦将军死于此时,便是累了余相……若不死在此时……亦累了余相……左是累,右亦是累……唉,方某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闻窦方道窦顺因自己左右为难,余慕娴眉头一蹙。
众臣留她在此处,无非是等着她担灭国的罪过。
虽不知窦顺为何在今日动手,但明眼人皆知,窦顺身后这五万余劲旅,却不是朝中些许文臣能左右的。
想过窦顺死在此时,其兵卒或是会入都作乱,不死此时,又会弄得朝臣不稳……
余慕娴弯眉道:“不知窦大人有何良策?”
“嗯……”隔数丈看到余慕娴弯眉,窦方眉头一紧。
死到临头还不知,天下怎会有这般人?
“余相莫不是忘了本大人也姓‘窦’?”隔空命人往余慕娴足前射入一根白绫,窦方道,“虽窦顺行事忤逆,但念其为本族操劳颇多……本族长便赐其自尽于城前……”
“嗯……”低眉扫过足旁的白绫,余慕娴道,“以族礼诛之……窦大人好气度……但余下这数万士卒……”
“自是重归我窦家名下!”扬手命跟在身旁的窦氏子弟于墙头念完家训,窦方道,“圣上有口谕……诸将士听令!今日,凡归我窦家者,皆无罪……反之,皆受窦顺所累!”
见窦方竟是在此时纳兵,余慕娴厉声斥道:“窦方!圣上安危未知!你怎可假传圣令!”
“余相莫急!这圣令并非是假的!”扬袖将身旁的子弟扫开,窦方道,“新圣已命方某带一旨意与余相……至于旨意嘛,要待窦顺死后,方可言……”
“嗯?”闻窦方提到了新圣,余慕娴心底迅速记起了楚宏儒。
此事莫不是楚宏儒谋划的?
余慕娴转头正欲问窦顺,刺君一事究竟受何人指使,却见远方有一男子纵马而来。
“这有何可啰嗦的?”利索地挥刀取了窦顺的头颅,罗昌立马到城门前,唤道,“姓窦的,还不快开城门?”
“罗昌?”低头认出门外人,窦方咬牙切齿道,“是何人命你返京的?”
“想返便返了,与卿何干?”伸手拉余慕娴上马,罗昌转头与身后的士卒道,“兄弟们,还家喽!”
话罢,便命几个抬圆木的士卒撞门。
撞门的声音“轰隆”作响,立在墙上的窦方胆战心惊。
他原是受楚宏儒令立在墙头揽兵,谁曾想,半路会杀出这么个程咬金。
“窦大人莫气!”心乐窦方在此时吃了闷亏,罗昌抓住手中的头颅提溜几转,扬手掷到了窦方怀中。
“窦大人,拿好您家的骨头!”趁着门开时带着众士卒入城,罗昌骑马直奔楚宫。
待二人纵马到平日里楚宏德安歇的偏殿,宫内早是乱作一团。
“今日还有刀红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勒紧缰绳,余慕娴远目打量着周遭的情形。
“三爷并无除人的念想……奈何这些人都太过于胆小……”扶着余慕娴下马,罗昌道,“余小子可要近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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