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飞机噪音很敏感,睡不着。”
邻座有人打开遮光板,高色温的刺眼晨光从窗户射入。何岚氲看了一眼座位屏幕,当地时间已经过八点了,比预定的飞行时间晚了二十分钟。
她转头去看窗外:“怎么还没降落?”
岳凌霆问:“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她回过头来放慢语速对他大声说:“我问你飞机为什么还没降落!”
她的声音太大,引得旁边的空姐走过来解释道:“目的地台风预警加重了,机场堵塞,正在等调度,应该不会很久,请耐心等待片刻。”
何岚氲有点窘,看到岳凌霆忍俊不禁弯了唇角,瞪他一眼:“你还笑。”
他笑着说:“抱歉,飞机噪音太大了,对我的听力有点妨碍。你不用那么大声,只要面对我说话就行。”
她诧异地问:“你会读唇语?”
他没直接回答,只说:“可以辅助辨别对方在说什么。”
从侧面望去,可以看见他耳后有一条手指粗的伤疤,是手术留下的疤痕。“我以为你已经全好了,好像都没见你戴助听器了。”
“嗯,岳凌风给我做的手术,植入了仿生耳蜗,日常基本无碍了,但这种噪音还是会受到干扰听不清楚,所以我不太爱坐飞机。”
她想起穆辽远告诉她的那些话。所以退学后消失的这几年你是在治病吗?是……因为我吗?
她没有问出口。
飞机降到了云层之下,在机场上空盘旋。头顶上方是逐渐聚拢的浓厚乌云,俯瞰可见精心规划过的城市如画卷一般铺展延伸到海平面上,仿若海上浮岛、天境花园。
现在这花园正面临一场摧毁性的风暴。
飞机在空中盘旋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获准降落。机场内人山人海,挤满了因为天气原因滞留延误的乘客,候机大厅人满为患,一直排到到达口这边。广播里一遍一遍地反复播报台风的最新进展,预警从蓝色升为橙色,安抚劝告大家不要为了赶时间而冒生命危险。
何岚氲没想到异国他乡、这种混乱的状况之下,居然还能碰到熟人。
她和岳凌霆一前一后排队等着过海关时,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大声喊她的名字。
那人是研究所的同学,自然知道当年岳凌霆热烈追求何岚氲的旧事,看到他俩一块儿出现在这旅游胜地,神色便微妙起来,寒暄过后,探寻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你们俩……在一起啦?”
“不是,出差。”何岚氲立刻否认道,“我现在在凌岳工作,他是老板。”
同学一脸不信的表情:“来这种地方出差啊,凌岳的待遇真不错。”
岳凌霆笑而不语,不置可否。
何岚氲有点不耐烦了:“路过转机。”
同学暧昧地笑了笑,没有再咬住不放,说:“台风警报一直在升级,六小时后的航班全都待定了,恐怕你们得在这边延误几天。酒店订到了吗?住哪儿?”
岳凌霆说:“提前订好了。”报了一家酒店的名字。
“我跟我老婆过来度蜜月,也想订这家的,老婆没舍得。”同学露出一个“我就说嘛出差转机提前订什么蜜月酒店”的了然表情,“这几天出去玩可以一起搭个伙儿,我老婆做了很多功课。”
他扬了扬手机,看何岚氲的脸色,又改口说:“算了,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了。”
岳凌霆说:“ok,我有你的号码,电话联系。”
等同学告别走了,何岚氲瞪着他问:“你干嘛答应,让人家误会?”
岳凌霆有点无辜:“客气一下而已,难道要说‘我们不想跟你一起玩’吗?”
“那你还说订了酒店?”
“我确实订了酒店啊。”
何岚氲一时无言,停顿片刻,放缓了语气问:“你怎么现在还能……订到那家酒店?”
这是有求于人,态度就软了。岳凌霆暗自好笑,说:“我是vip,可以优先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看看还有没有空余的房间?就在那边不远。”他指了指机场的落地玻璃幕墙,透过玻璃可见不远处那家酒店大楼的楼顶。
酒店有专门的摆渡车,往返于机场和大楼之间。台风的先遣势力已隐隐显露,吹得摆渡车上的旗子和顶棚哗哗作响,行人需按住帽檐,才能避免被风刮跑。
酒店大堂里也满是各种肤色的游客,有的房间到期了无处可去,有的急着入住却被前人堵塞。岳凌霆走旁边的vip通道,大堂经理看过他的护照,立刻换了中文流利的华裔前台过来接待。
他办完了入住手续,问起还有没有房间,果然早已爆满,此外还有不少顾客在等着退房腾空。前台小姐看看他俩,好意提醒说:“岳先生,您定的是套房,有三间卧室,我们最多可以允许入住8个人的。”
岳凌霆转过来看何岚氲:“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不用了。”
虽然有多间卧室,但免不了共用公共空间,套房关起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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