惋惜的补偿。”姜青诉话说得轻柔,她越是这样,雷月若就越觉得自己方才行事不妥了。
“多谢白夫人。”雷月若礼。
姜青诉微微笑道:“我送雷小姐出去。”
这整个儿无事斋里的书都是从十方殿里拿出的,人间的书册只要消亡,单邪想得便可得到,她将十方殿里的藏书都复刻了一本放在无事斋中,人间已无,她再创之,说是绝世孤本一点儿也不为过。
姜青诉将雷月若送到了无事斋门前,雷府的轿子已经在门前等着了,雷月若知书达理温文而婉,上轿子之前还对姜青诉行礼,又道了一次谢才进了轿子里。
姜青诉就在轿子旁边站着,雷月若的轿子起了,另一架轿子却在后头停了下来,姜青诉顺着轿子看过去,上面有官府的痕迹,从轿子里走出来的男人一身牙色白衣,斯文俊俏,大约二十岁左右,一双眼睛分外纯澈。
那男人看见姜青诉只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然后跨步朝无事斋里走去,天都快黑了还来看书的人并不常见,且这人身上有一种干净气质,姜青诉反复看了几眼,居然在他的本心里瞧不出半点儿恶意。
人生在世,即便是人人歌颂的善人,势必会有不为人知的恶面,愧疚、恐惧、嫉妒,皆是人心中的恶面,偏偏刚才与她擦肩而过的那个人没有这些。
要么是富家公子不知人间疾苦,要么就是个傻子。
姜青诉转身朝书斋走过去,进门之后瞧见黎泰和刚好从楼上下来,显然把那个官家的公子送到楼上看书去了。
见黎泰和嘴角挂笑,姜青诉问:“有什么好事?”
“知县大人亲临,无事斋日后恐怕会户限为穿。”黎泰和说。
姜青诉微微抬眉道:“方才上去那人是知县?”
黎泰和的笑容不减:“正是,去年秋试,他中了举人,入了京都会试后得了个不俗的名次,便被皇上派到咱们云仙城来做知县,看上去虽不是留在京都的大职,却是难得的好差。”
姜青诉点头,的确如此。
在京都做官,若没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根本生存不下去,说出去似乎是京都的贵人,实际上新官上任,上头要打点攀关系,下头要打赏多帮手,几年下来若不贪,必然两袖空空存不了银钱。若一不小心得罪了什么大人物,那便是厄运不断,说不定还会人头不保。
来云仙城当知县就不同了,富饶之地,远离京都,嫣然就是个土皇帝,全城他最大,还不是怎么着都他说了算。
姜青诉见黎泰和满心欢喜,于是道:“我若是你,就不会这般高兴。”
“为何?有官府的人撑腰,日后也没人敢来无事斋闹事啊。”黎泰和不解。
姜青诉道:“昨日早上咱们开张便有人在门口烧死了,今日知县到访,怎么可能当真是为了看书?”
姜青诉说完,留着黎泰和在原地睁大了眼睛震惊,她双手背在身后,朝后头茶楼走去。
到了茶楼一路往上,钟留和沈长释该和单邪交代的都已经交代清楚了,不过那本关于雷月若的生死簿放在桌面上好好的,她走过去往椅子上一坐,拿起生死簿便翻看。
雷月若生来就是个富家千金,从小没吃过苦,一直都在爹娘的呵护下长大的,会喜欢苏裘,是因为看中了苏裘的才华。苏裘乡试考上秀才的时候,雷月若不过十二、三岁,爹娘在与知府饮茶,她刚好瞧见了斗志满满的苏裘。
文采斐然的男子当然容易得女子青睐,苏裘不仅文采斐然,还有些自傲,他的自傲恰到好处,刚好与他的文采持平,既不会让人觉得他虚伪假谦虚,也不会让人觉得他骄傲嚣张,不把人放在眼里。
年纪尚轻的雷月若只知好感,并不知什么情爱,不过因为二人都是云仙城中的人,缘分既在,自然还会再碰面。
雷月若十五岁时,苏裘一手牵着一个孩子,正是邻家的调皮鬼,他领着两个孩子在元朔节去街市上买糖吃,卖糖人的地方,少女雷月若与孩童一般盯着吹糖人的人将一块软糖变成了一只猪,惊喜叫好。
再次相遇的二人二见倾心,苏裘虽自傲,却有一颗善心,几番书信来往,雷月若越发被他吸引。
生死簿上轻描淡写一句:海棠花下立誓言,从此非君不语情。
姜青诉微微抬眉,倒是一个才子佳人的好故事,只是苏裘的故事不久后结束,雷月若的却没有。
姜青诉在雷月若的生死簿上瞧见了一个陌生的名字,与雷月若佛寺中初相遇,对雷月若一见倾心,男子名江濡,姜青诉抬头问沈长释:“江濡是谁?”
刚好跨步上来添茶的黎泰和听见姜青诉这话,在沈长释之前开口道:“便是方才到来无事斋的知县大人了。”
姜青诉看向黎泰和,问:“黎先生怎么来了?”
黎泰和呼出一口气:“方才白夫人一语点醒梦中人,我当是来了位贵人,却不曾想是麻烦,既然白夫人提点我多一份心,我便泡了茶前来感激白夫人了。”
姜青诉指着一旁的桌子,让黎泰和将茶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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