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血雨使得王仲禾的心也冷了,他杀戮得太多了,这条血红的河流已经被搭出了一条横跨南北的尸骨桥。使得河水都快被断流了。
王仲禾脚下的巨石尽管有着大雨的冲刷,可依旧被染成了红色。他脚下的野兽大小不一,多不胜数,小的有松鼠野兔,大的有豺狼麂鹿。
王仲禾自身也并非毫发无损,他很疲惫,有很多次王仲禾都认为自己挥不动剑了,可挥剑这个简单的动作好像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在他求生的**下,寒光坚韧的照着血海。
王仲禾的道袍也不知被什么野兽咬破了,满是鲜红血迹的褴褛道袍下是伤口鳞鳞,每当他的血液流出,那些野兽便是一阵躁动,随后就是疯狂的扑杀。
天上的雷鸣不断,三尺剑的寒光也从未间断,王仲禾的反应速度极快,就是世俗的武学宗师与其相比都是拍马难及。可也架不住如此多狂暴的野兽围攻。
血染的长河,尸搭的长桥。两岸的野兽再如何前仆后继,也终有尽头。
原本就阴沉的天黑下来了,嘶吼声静下来了,疯狂的攻势停下了,王仲禾的杀戮也停下了,他身披褴褛血衣,面颊上也满是无法被雨水冲掉的血迹,手里的三尺剑光亮依旧,被雨水一冲,不染一丝血迹。
王仲禾用剑做拐,硬撑着遍体鳞伤的身体不会倒下。这一整天的厮杀让王仲禾筋疲力竭,不只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他感觉自己的心,冷的有些累。
雨水做成的幕帘,让人在夜里看到的所有都不真切。王仲禾拄着剑,腰板无力的弓着,口中喘着粗气,四肢疲惫的都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就连他的眼神都有些涣散了。
天公悲悯枉死的野兽,恼恨王仲禾这个为了求生屠戮生灵的魔鬼,大雨倾泻在王仲禾的背上,想要压折王仲禾的腰杆。
“是啊,同样都是命,为什么自己就不能牺牲一下呢?我若是死了,就不用那些野兽丧命了。那样,我或许还能混个圣人的名号。
死了的圣人,活着的恶魔。
原来苟活就是一种罪。那我或许天生就该承受世间所有的罪。”王仲禾心里自嘲。
“命是平等的,不平等的是对活着的渴望!我想要活着,那你们这些不让我活的敌人,就该死!”
死亡能够给人带来恐惧和勇气,贪生的人在面临还有生机的绝境时,他们有一搏的准备。
天空中电闪雷鸣不断,王仲禾准备好了,他感觉自己的力气恢复了些许,颤颤巍巍的直起了腰杆,双脚一前一后,因为这样站着可以省些力气,破烂的血袍贴在身上,风雨动不得分毫。
王仲禾的面目被兽血染的看不见肤色,他的光头看起来就像一颗猩红的血球。王仲禾的双眼微眯,这样不只是因为他很困,眯着眼睛能让他可以在雨夜里看的更真切。
手中的剑微微抬起,这却不是王仲禾在摆什么架势,他太累了,他害怕自己一会儿突然动作,手跟不上,让剑伤了自己的腿,尽管发生这样糗事的几率很小,但王仲禾就是这样做了。
这个雨夜的修罗要杀戮了,王仲禾要踏上尸骨桥冲向北岸,因为那里有只对他威胁最大的老虎,他要把这个最大的威胁杀掉。
可还没等到王仲禾的脚抬起,变化发生了。
王仲禾在把自己当成屠夫的时候,忘记了他另一个身份,那就是猎物。
两岸的野兽面对自己的猎物并非全无动作,它们在等待,等待着久违的进攻。
“咝咝!咝咝!”
毒蛇吐信的声音传进了王仲禾的耳中,疲惫的王仲禾猛的一激灵,瞬间清醒过来。蛇,丛林里最常见,也是最冷血的杀手。
王仲禾这时才想起,在之前扑杀他的野兽里并没有一条蛇,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就在他早上刚刚落在丛林时,就遇到过花斑蛇的偷袭,而在后来的屠杀中就再也没见过一条。
“这是为什么?”王仲禾心中不解,不过此时的他也没时间去思考这个疑虑了,因为有蛇爬上了巨石。
夜色里,数道黑影同时划过溅着雨花的石面,两颚大开,毒牙泛光,身子成之字形游走,速度极快。可王仲禾的反应更快,手中利剑唰唰扫过,这几条毒蛇瞬时就身首异处。
可还没等王仲禾的剑收回,无数的毒蛇就涌上了巨石,密密麻麻间红信咝咝作响,王仲禾头皮发麻,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可在他想要跳到其他卧江石上时,这才发现坏了。
因为在大雨之下,水面暴涨,原先卧在河中的石头小点的早就被河水淹没了,大点的也只露出一小块落脚点,在在雨夜里根本看不真切,就算冒险跳上去,石面上肯定极为湿滑,如今也只有被王仲禾一眼挑中的巨石还独存与河面之上。
事到如今也只有一条出路了,那就是踏过尸骨桥,杀到河对岸了。
说来话长,可这些不过是王仲禾心中一瞬的念头。电光火石间王仲禾兔起鹘落,快速的跳离了巨石。
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王仲禾腾跃在空中,眼角瞟了一眼瞬间被毒蛇覆盖的石面,心中庆幸。可王仲禾眼光再一转,看到自己将要踩下的落脚处,王仲禾的心瞬间就变得拔凉,因为在他要落脚的地方,蛇影涌动,无尽的毒蛇从尸体的间隙转出,探出蛇头,露出獠牙,就等的王仲禾落下,然后群涌而上,将其一击致命。
“苦也!完也!呜呼哉也!”王仲禾知道自己完了,这种境况,自己一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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