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些老式的楼房。楼道里昏暗得很, 大门在有人出入时总发出嘎吱嘎吱不堪重负的声音,从内到外都透出一股腐朽的气息。
“柯子来了!”一个黄毛哈欠连天地给他开了门,边努了努嘴:“刚才有个老头困电梯里头了, 物业撬了半天门,你怎么上来的?”
“等了半天也不见电梯,只好爬楼梯呗!”柯昭把早饭递给了他:“给你买的,趁热吃。”
黄毛也不跟他客气,拿过就先咬了一大口,含糊道:“不错,你小子的鼻子够灵,这饼烙得地道!”
柯昭只是站那呵呵傻笑,黄毛吃得满嘴流油之余,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信封塞了过去:“知道你最近困难,我这多少还有点积蓄,给叔叔婶子寄回去吧!有病就赶紧治,一拖两拖的,成了大病更费钱。”
那信封摸上去厚厚的一沓,柯昭心里一松又有些脸红:“都是我没用,在外头混了那么些年,爹妈病了也拿不出钱治。”
黄毛却是拍着胸脯道:“咱是堂兄弟,用不着扯那些个没用的。但不是哥哥我说你,你那些小打小闹,折腾一百年也赚不了几个钱,还不如跟着我干呢!保证没两年就让你在乡下盖上房子,娶上娘子。”
黄毛这话也不是第一次说了,柯昭从前多少也动过心思。但放高利贷可不比碰瓷,这伙人个个不是善男信女,听说老大手里还沾过人命。
想到这些,就柯昭这个老鼠胆,顿时就熄了这个念头,只管搪塞道:“哥,我也想,不过我这倒腾手机的买卖刚开始,你得容我把本赚回来再说吧!”
“行吧,你这人呐,也就这点出息了!”黄毛带着些鄙视地扫他一眼,又咬了一大口包脚布。
“那哥你慢点吃,我先开工去了!”柯昭见他吃得高兴,转身想走,却不知被什么人从肩膀处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辉哥……”黄毛忙把嘴里的饼给咽了下去,恭恭敬敬地喊道。柯昭不敢怠慢,也赶紧跟着躬下了身子。
“柯子难得来一趟,怎么不进来坐坐,难不成是瞧不起我们。”说话的男人有个鹰钩鼻,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的,却叫人油然生出一种惧意。
柯昭赶紧陪着笑道:“辉哥,您说的哪里话。就算抠了我这双眼,也不敢瞧不起您啊!这不是顺路来看我哥嘛,怎么敢惊动您!”
“柯子越来越会说话了,”辉哥眯着眼,弹了弹指甲。“我跟阿泉是兄弟,你跟他也是兄弟,大家都是自己人,没事常来坐!”
“多谢辉哥看得起我这弟弟,往后咱们都要多仰仗您呢!”黄毛也很会来事,赶紧把早饭双手奉上,边给那傻弟弟使了个眼色。
柯昭心领神会,又跟着一块吹捧了几句,方才退了出来。外头明明艳阳高照,可风一吹,他竟觉得背上凉嗖嗖地,一摸一手汗。
这个辉哥,可真够恐怖的。柯昭边往外走边出神:只是说了两句话,自己都紧张成这样。要真是在他手下干,恐怕不出几月吓都给吓死了。
事实证明,不管是出神还是玩手机,只要跟走路搭配在一块,都没什么好下场。才刚走到弄堂口,柯昭华丽丽地摔了一跤。
“谁啊!谁tm敢绊老子,出来看老子不打死你个龟孙儿!”冷不丁跌了个狗啃泥,柯昭当时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蹭地一下跳起来,朝四处吼道。
夏至看得有趣,施施然地走了出去:“柯子,俗话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绊的你,你要怎么个打法,我随时奉陪啊!”
那个声音如此熟悉,曾经在无数次午夜梦魇中出现,柯昭整张脸都僵了。连头都不敢抬,只是一径往外走,一边低声嘟囔:“做梦呢做梦呢……不是真的!”
林渊看他吓得那个样子,简直跟见了鬼似的,不禁摇了摇头,:“看来小夏姐给他造成的阴影不小。”
“有林大队长在,哪轮得到我啊!”小夏姐巧笑倩兮地看着他,表情简直不能更无辜了。
那边柯昭刚埋头走出十来米,就被小李和小董联手拿下了,转个身就给压了回来。抬头一看,不但小夏姐在,林大队长也在,还有个大叔貌似同情地看着自己。周边几条弄堂中,更是埋伏着无数干警。
柯昭当场就腿软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道:“二位,我这次真没干什么坏事啊!我就是收点手机零件,再卖卖二手机,你们明鉴呐!”
小夏姐是什么人,当场就听出音来了:“你那手机零件哪收的?别是人家偷来手机拆的吧!”
“我只管进货,其他的真不知道啊!”柯昭万没想到这么倒霉,居然又撞这两个灾星手上,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自打上回碰瓷被拘留以后,我就准备痛改前非了,你们千万得信我啊!”
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林队长半蹲下来,平视着柯昭:“那你告诉我,你来这里是找什么人,做什么?”
林队长生得好看,尤其是那双眼,柯昭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面对它时,会让人生出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他咽了口唾沫,嗫嚅道:“乡下的爹妈病了,一个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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