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记得好像不是张新武,好像是我们当地检察院的院长跟我说的这话。
对于那次事情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当时好像是县里搞什么活动,安排检察院的各个叔叔阿姨检察官们来跟我们一帮学校里认为是坏学生的孩子谈话。
学校安排跟我谈话的是我们曙安检察院的院长,是一位女检察官。当时她一见我就直夸我,说她之前听说被分到的学生是这个学校里最管不了的一个学生,还以为我会是烫了头发,染得花花绿绿,穿着很奇葩,满口脏话的小太妹,结果见了我发现是那么文静的一个小姑娘,走在街上别人一定会当我是个品学兼优的乖乖女。
这时候正好有另一位同学刚被喊进来,这位检察院院长立马就逮着他和我比较,又是对我一通夸。那是个男生,却穿着喇叭裤脚的牛仔裤,头发是烫卷的,而我穿的是直筒裤。其实平时我也不会穿直筒裤,只是巧了那天随手抓到一条裤子穿好后才发现是妈妈的直筒牛仔裤,懒得穿穿脱脱的就没换,直接上学校里了。嗯,对于形象我一直都比较随意。听说女为悦己者容?可能是当时太小,还不懂“悦”吧,所以也从没去管过这个“容”。
不过不得不说,她的谈话方式还是蛮合我胃口的,刚一开场就让我觉得……嗯,这是个好人!
接着她问我,进来学校里看到不管男生女生大家都是短头发的,问我为什么就我一个是长头发呢,是有啥特殊原因么。我说因为我要跳舞,在县电视台舞蹈班,经常有演出,短头发就不好打理了。
其实我在电视台舞蹈班里只呆到初一,刚开学的时候还是电视台里来人特地来跟学校联系,让我破例留长发的,初二开始就改学武术了,没怎么再去舞蹈班。不过我自己还有个舞蹈队,平时没事常接些演出活,也确实不能剪掉头发。
然后这一说,她又逮着我一通夸,问我舞蹈跳得怎么样啊,怎么进的电视台的舞蹈班啊,问我去过哪些地方演出啊,等等,和我聊这些舞蹈方面的事。然后又问我准备一直跳下去么,以后当个舞蹈家么?我说没有,舞蹈只是我的兴趣爱好之一,什么家什么家的想都没想过。
她说既然是从小学到大的东西,那基础本身就比人家好,可以往这方面努力一下的,可以找个舞蹈学校去深造的,怎么来这么一所普通的初中了?我说小学时还真考过艺校,不过当时读书成绩太好,爸妈老师都觉得去了艺校就荒废学业了,太可惜了,就没让我去。她又说,听老师说了我刚进初中时成绩很好,是拿奖学金的名次,老师们都觉得我中考肯定能考进曙安中学,不过现在既然成绩掉了,也没关系,会不会是上天注定要我走舞蹈这条路呢?问我还想不想去艺校,可以去考省艺校试试什么的。
说真的,如果没那场谈话,初中毕业以后我可能会去职教中心,小县城里按学习成绩排属于最差的一所高中,混子最多的一所职高。艺校这事磨了三四年,早就没当年那么想去艺校的心了。当年想去艺校主要还是为了换个环境重新开始,可现在我既然在这边顺风顺水的,又为什么要走?
之后又聊起我以后想去做什么工作,不管我去不去艺校,总得有一种自己的生存方式,而且是合法的生存方式,得有能让自己活下去的一份工作。有了工作,生活无忧的前提下,才能去保证自己的兴趣爱好不被生活腐蚀。如果没有一技之长,没有稳定的工作,连最基本的生存都保证不了,饭都吃不起,那又怎么还能继续保护住自己的爱好和在意的事呢?说我已经初三了,马上就毕业了,马上就是个小大人了,这些生存上的事,也该考虑考虑了。
那天聊了一下午,还聊了很多,聊理想,聊未来,聊朋友的选择,聊父母的辛酸。
其实我当时并没有担心过什么生存问题,毕竟当年的我一直以为我那么多生意各个都做得那么好,每一个都是可以稳定发展下去的。但是不得不说,那天的那场谈话对我影响很大,回家失眠想她的话,想她的那句“合法的生存方式”,如何合法地赚钱,又能让自己生活无忧,并且保护住自己十余年来的兴趣爱好,和养活那些我所在意的人呢?
可能没这次谈话的话,我后来也不会那么坚定地把赌场开到社会上,那么疯狂地赚钱,总觉得还不够,还不够。人家说摆几天就够吃一年,可人家那是一个人。我这不止一个人啊,我这还有这一大票兄弟呢,我不能光自己吃饱啊,我还得养活大家、喂饱大家啊。
晚上睡不着,就总是摇醒妈妈让她先等我睡着再睡。妈妈每次困得不行还先哄我睡觉,当时我都是个初中生了。她说小孩子能有什么压力,怎么可能会失眠,说她小时候,到了晚上一躺到床上就自然睡着了,从来没有过睡不着。
嗯,压力,这个词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被我深刻体会到了,虽说只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强加在自己身上的压力而已。我妄想养活那几百个兄弟,还为此愁得睡不着觉。
后来失眠成习惯了,主要是每天晚上摇醒妈妈,看她那么困还要拍着我的背哄我睡觉总觉得很对不住她。所以失眠就失眠吧,睡不着就睡不着吧,自己闭着眼睛胡思乱想。通常躺了几个小时猛然睁开眼睛一看时间,发现已经几个小时过去了,可自己还没睡着过,就只能继续默默地闭上眼睛,能睡着就睡一会儿吧,实在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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