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之颠,未央阁下。阁主卓领英正与少阁主墨印痕商量关于焚书的事情。
“如此说来,印痕你竟未得手,杀了这杨涟?”卓领英问道。
“孩儿不敢隐瞒,这杨涟虽然是当年的揭发人,但实属被人利用,真正的仇人是当年的太子,只可惜光宗已死,我竟不能手刃此贼!”墨印痕愤愤地说道。
“罢了,既然贼人已死,我儿心中的仇恨也该放下了。说起这光宗,可真叫人哭笑不得”卓领英说道。“孩儿听说,义父也曾为他府上的幕僚”墨印痕问道。
“只能怪我有眼无珠,本以为帮他斗败了福恭王,他就能在这龙椅上坐得安稳,我未央阁也可扶摇直上,谁知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刚刚坐上这皇位才一个月就一命呜呼了,你说可气不可气?”卓领英无奈地说道。
“关于这光宗之死,江湖早有传闻,说是这福恭王之母郑贵妃派人所为,这才使得光宗命丧红丸。”墨印痕说道。
“说起这‘红丸案’倒也算是千古奇案。本以为新君继位,会有一番作为,不料想登基大典后仅十天,泰昌帝就一病不起。内阁首辅方从哲是大学士的资格入阁的,他在万历朝担任了七年首辅。方从哲刚来到朝房,内廷就送来了一道紧急公函。原来是泰昌帝有病乱投医,昨天竟擅自斥退太医院医官,而请内侍崔文升给他看病。崔文升开了一个方子,皇帝吃后大泻不止,一夜之间如厕三四十次,现已昏迷不醒,急请内阁处置。当方从哲带着阁臣们赶到太和门时,内廷已经乱成了一团,皇帝昏迷不醒,太医们束手无策。
过了午时,方从哲听到太和门里传召。方从哲火速进了乾清宫。泰昌帝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握住方从哲,说:‘朕这几日头目眩晕,身体软弱,不能临朝,一切大事都烦先生操劳了。’方从哲赶紧道:‘万岁天恩浩荡,从哲敢不竭尽全力报效国家?’泰昌帝说:‘朝中政事先生可代朕朱批,太子生性懦弱,也望先生扶持,后宫妻妾尚未来得及册封,先生可依旧例拟定名分。’这几句话无疑是交代后事了,方从哲忙安慰了一番,泰昌帝摇了摇头突然问道:‘寿宫可曾齐备?’方从哲慌忙颤声劝道:‘太医院御医已禀报,万岁目前不过是体质虚弱而已,哪里会有天崩地裂的事?’泰昌帝厌烦地说:‘太医院一帮庸医,朕信不过。’方从哲说道:‘万岁若信不过太医院,臣当传檄天下,广召名医。’
听到广召名医几个字,泰昌帝就问:‘听说鸿胪寺有官员来进药,如今为何还不送来?’方从哲说:‘鸿胪寺丞李可灼曾上本说他有仙方可治万岁病症,但臣与内阁诸臣计议,以为不可轻信,所以已将李可灼斥退了。’泰昌帝面露嗔色:‘太医无用,仙方又不可信,难道叫朕束手待毙?’方从哲吓得连连叩头说:‘微臣怎敢?只是李可灼之言实不可信,皇上三思。’泰昌帝挥了一下手说:‘你传旨下去,朕要试试这个仙方。’
方从哲知道,从嘉靖帝起,就信奉道教,求炼长生不老的仙丹,这股风气由来已久。看来泰昌帝也迷信仙方,只好推托道:‘待臣与六部九卿商议后,再来禀明皇上。’泰昌帝挥了挥手,示意方从哲不要再说。方从哲匆匆退了出去。
接连三天,后宫里不断来人催问:‘李可灼的仙丹是否送来了。’方从哲只是推托,到了第三天下午,皇帝的亲随太监来到体仁阁,说皇上降旨,着李可灼速带仙丹进宫。方从哲无奈,只得与阁臣韩火广议定,由他二人陪同鸿胪寺丞李可灼带所进之药进宫见机行事。
鸿胪寺丞李可灼是个五十开外的老人,他举止飘逸,确有点道骨仙风。所进的仙丹盛在一个十分古朴的锦匣内。据李可灼讲:此仙丹乃是他年轻时在峨眉山采药时得遇一位仙长所赠,所用药料均采自神府仙境,能治百病。说来可笑,我建立这未央阁这么多年,又何曾听闻这峨眉山上有什么仙药?
泰昌帝显得比前几天更消瘦了,体质虚弱。但他的神志十分清楚,见方从哲进来就问:‘仙丹可曾带来?’方从哲跪着奏道:‘李可灼已携仙药进宫,究竟能否治病,臣尚不敢妄言,请皇上明断。’这时,李可灼也捧着仙丹跪在后面。泰昌帝示意把药呈上来。李可灼见周围大臣有疑虑神色,先自服一丸,大臣们方才放心。而泰昌帝一见仙药,于是命人取水来,急匆匆地把药吞下去了。
过了会儿,泰昌帝睁开双眼,坐了起来,好像一下子健康了许多,脸上露出了笑容,连夸:‘果然是仙药,仙药!’又称赞道:‘李可灼是个大忠臣。’说罢探出身来叫道:‘李可灼!’李可灼伏地轻应:‘微臣在。’泰昌帝说:‘朕服仙丹果然奏效,请你明天再进一丸来,大概就可痊愈了。’李可灼答道:‘臣家中尚有一丸仙丹,但仙长曾指点过,需在第一丸后三天再进第二丸,臣当于三天后再献灵药。’泰昌帝说:‘朕病好后,一定给你加官晋爵。’
自吃了李可灼的仙丹后,泰昌帝的病好似一下子被驱走了一半。两天来,他除了时常坐在龙案前养神外,居然还有两次走出了殿门。三天前在皇上的催逼下,方从哲引李可灼进宫献药,虽然当时就收到了效果,但凭他多年的阅历,总觉得这似乎是心理作用所致,并不一定是药的神效。回到府中后,就有几位心腹幕僚前来打听情况,他们都劝方从哲不要再引李可灼进宫。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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