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原菲如亲人长辈一般包容疼爱。可是那天,他却说了很多让原菲十分意外的话。
那天的杨怀,情绪很不好。开口以影响不好为由让她和羽儿分手,说到一半又说不下去,只是跟她道歉,说自己对不起她,不配做她的老师。
原菲陪着他喝了点酒,他才开口说了实话。原菲的大学同学杨心,也是杨怀的女儿,本以为一直在国外留学,原来是患了重病,就在本市医治。
杨怀虽然有很高的学术地位,收入却远不足给女儿提供最好的治疗。而原菲的大学同学,自然也是康宇的大学同学,康宇就成了杨心治病的主要经济来源,杨怀也因此在康宇面前有了软肋,只能听之任之。
从校庆和康宇的第一次重逢,再到山上露营那次,原菲怀疑过杨怀在偏帮康宇凑成他们,也因此略微心有芥蒂,却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杨心目前情况不稳,需要进行手术。康宇的意思是,只要杨怀有办法让她和羽儿分手,手术的费用他会全额承担。
原菲愤怒之余,只觉手足无措。
她没有告诉羽儿,因为想到羽儿曾往康宇脸上泼过咖啡,如果知道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到时候惹怒了康宇,杨怀就彻底没指望了。
而且她私心里,不希望羽儿知道这件事。她怕羽儿即便能理解,也会因她对杨心的尽心尽力而心存芥蒂。她不知道,对彼此都好。
真的和羽儿分手,她做不到,杨怀也不允许她这么做。
于是这一个月里,她和杨怀想尽了办法。凑钱,贷款,一次次碰壁,到了今天。
片刻前杨心因为病情反复进了icu,手术已是不得不做。她看着监控室门口绝望无助的恩师,一言未发地走出了医院。
人心再软,能因为怜悯一人,而去伤害她的挚爱么?
人心再硬,能看着一人死去,自己明明可以救她,却因私念而不作为么?
原菲没有开车,而是沿着一路上的梧桐秋叶,从医院走回了家。
天色昏黄,过了玄关,她刚要开灯,却一眼看到餐厅里伏案睡着的女孩。餐桌上摆着几道菜,没动过的模样,是羽儿在等她回来共进晚餐。
被瑟瑟秋风吹得麻木的心,蓦地涌起一阵难以忍受的酸涩。
她走过去,慢慢将手放在女孩的肩头。女孩的身子轻轻颤了下,醒了。
抬起头来看到她,那双眸子里洋溢起的愉悦亮色,从初识至今一直是她在这世上最为眷顾的景色。
可是如今,原菲却不得不亲手将这抹亮色熄灭。
羽儿站起身来,抓了抓她的手,开口还带着点刚醒的鼻音:“好凉,外面冷么?”
她沉默了一会,勉强笑了下:“是,降温了。”
羽儿似乎是看出她笑容里的勉强,神色中隐隐流露出心疼:“你最近太累,抵抗力下降,很容易感冒的。下次记得多穿点。”
一个月里,她四处奔波,早出晚归,在羽儿面前尽力伪装,但到底不是演技精湛的人。羽儿早就发觉她的心事重重,只是她不主动说,她就一直不问。
太过体贴,终究不是好事。体贴了别人,却是伤了自己。原菲看着女孩不复明媚的脸颊,不由感叹,女孩太傻。
见原菲只是看着自己不应声,羽儿垂眸一笑,放开她的手,边去桌上端菜重新加热边叮嘱她:“去换衣服吧,记得洗手。”
原菲伸手拦住了她。
窗外天色已是墨蓝,对面楼上点亮了万家灯火,却无论如何也照不亮她眼前的希冀。
早晚要出口的话,说起来还是如此艰难:“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可以么?”
羽儿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十分平静,只是放下手上的东西,转过身来看着她:“如果必要,当然可以。”
“我是指,不同居,不联系,形同陌路,可以么?”
羽儿用一个淡笑来掩饰情绪:“你是指,分手么?”
“是。”
最残忍的话说出口,她已经无可回头。
长久的沉默之后,羽儿走过来,轻轻抱住了她。她没有推开,而是最后一次感受着女孩身上的温度,听着女孩极力隐忍着哭腔在她耳边轻声作别:“没事的,我都可以呀,你也别难过,这还远远不是结局呢,对不对?”
这还远远不是结局,是双葬里的句子。前路漫长,确实远不至于毁灭于此。
原菲紧紧回抱住羽儿,泪水决堤落在她肩头:“你一定要等我。”
“嗯,我等你。”
半个小时后,羽儿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原菲的视线。外面很冷,桌上还摆着没动过的晚餐,女孩衣着单薄,水米未进,在她一番冷酷之下落寞离去。原菲想到那个春光明媚的上午,女孩一袭白裙撞进她怀里的模样,想到她的安静陪伴、温柔坚守,突然觉得自己如此面目可憎,呜咽着在餐桌旁蹲了下来,咬住下唇直到满口血气。
天色彻底沦为黑暗。
羽儿走到小区门口,一眼看到停车杆外一辆熟悉的豪车。她停下脚步,茶色玻璃膜挡住了视线,她却清晰感受到,有人在看着她。
没有上前,也没有急于离去。车里的人没有出来的意思,这一场交谈或是冲突,都无法展开。羽儿冷笑了一下,对着那人无声说了一句话,冷白的灯光落在她不含笑意的脸上,居然让那人感受到了一丝恐惧。
她说的是,你等着。
还好,恐惧没有持续太久,说完这句话,羽儿拖着一个硕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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