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院里所有人都很紧张,不少的御医都是被家里的仆人从被窝里拉出来的。毕竟生病的人虽然小,但是身份却不低。
周和是建龙卫的小队长深得世子的信任不说,他的父亲周清可是殿下面前的红人,而他的舅舅更是如今王宫的总管大人。
要是周和出了一点问题,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朴总管,周小队长这病来得诡异,老夫拿不太准。”御医院今日轮值的御医在心里已经忍不住骂开了,为什么好死不死今日就轮到他值夜,要是不能治好这个小宝贝疙瘩,他说不得就保不住自己的饭碗了。
至于其余几位被他派人去喊来的御医,也是在心里埋怨,他们平日里交友不慎,这个时候就被“拖累”了吧,不过,要是能够把人给治好了,相信赏赐也同样少不了。
“就不能先退烧吗?”朴胜基看着躺在单独隔离出来的小间病房里的侄子,心里有些发疼。
他这辈子是注定不会有后代了,小侄子虽然姓周,但是却是他妹妹朴智孝的孩子,自幼就和他亲近。朴胜基完全是把这个侄子当做儿子在养。
“这……或许可以用清酒擦拭周队长的额头、腋下、手心、脚心。”御医说的都是些土方法,最多就是给周和降降体温,他们现在连周和为什么会发热都不知道,自然是不能随意开药。
否则人没事到好,要是人出了事,他们估计也是好不了了。
朴胜基听了御医的话,立马让平日里伺候建龙卫们的小侍去办,那小侍也是个半大的孩子,和建龙卫们进宫的时间相仿。
王琪就是这个时候到的御医院。
“这是怎么了,这么多人,莫非周和伤得厉害?”王琪只听说周和到了御医院,那小侍并没有说是怎么回事,他想到建龙卫们平日舞刀弄枪,只以为是不小心受了伤。
“殿下,您怎么来了?”朴胜基原本坐在床头看着周和发呆,没想到会突然听见王琪的声音,等他反应过来之后确实立马把人给推了出去,“殿下,您还是在房间外面吧,周和的病御医们还没个说法,要是过了病气给您就不好了。”
王琪顺着朴胜基的力道从房间里出来,顺带把朴胜基也一起拉了出来,“这里有御医照顾,你在里面看着也没用,跟孤一起在外面等着吧。里面人多了也闷得慌,对周和不好。”
这段时间王琪做的准备也不是白做的,对周和的身份他已经知道了个一清二楚,明白朴胜基对侄子的关心,只好把人拉出来,“世子呢”
“世子年纪小,容易过病气,臣让他回去休息了,殿下没有看见恐怕是正好错过了。”从御医院到世子的宫殿不止一条道,王琪过来是抄了近道,世子回去应该是走的大道,错过也是可能的。
“那也好,小孩子就该多休息。”王琪知道了世子的去向也不再多说,反而向站在一旁等候吩咐的御医元老询问周和的病情。
“老夫听朴总管说周队长是突然晕倒,毫无前兆,便斗胆猜测这是一种急症,而世子之前说今日他们的饭食都是一起用的,所以应当也不是中毒。”那老御医摸了摸自己的长胡子,而后才说,“听闻在元庭有个地方叫做苗疆,里面有许多奇奇怪怪的蛊,厉害的还能千里之外控制一个人的言行,世子说今日他与周队长一起用饭,饭后因为小侍把周队长的甜汤给洒了,世子便把自己的给了他,恐怕便是这甜汤有不对。”
“蛊?”王琪在此之前是从没有听说过如此神奇的东西,更没想过在高丽的王宫里,还有人能够下蛊谋害世子。
“是的,蛊起源于苗族,后来苗族被汉人所慑,慢慢融为一体,现在元庭虽说元人当权,但是还是有不少汉人位高权重。”朴胜基在古书上曾经看见过蛊虫的介绍,他一直以为那些东西都是汉人胡编乱造的,没想到他有生之年竟然真的能够看见。
“可有解法?”王琪听了朴胜基的解释,对蛊稍微有了些了解,而后便回神继续问御医。
老御医垂眸深思了许久,然后才开口,“老臣可以一试,但是并不一定能够成功,一切都只能看周队长的造化了。”
王琪看了朴胜基一眼,发现他的脸色果真十分难看,心里一动,往旁边靠了一步,然后用左手牵住了朴胜基的右手,牢牢抓住。
“殿下?”朴胜基刚刚还在想着小侄子的事情,没想到手上突然传来一阵温暖的触感,他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是冰凉一片。
“放心,既然御医能够解了那蛊,周和就不会有事。”王琪用极低的声音附在朴胜基耳边说。
透过打开的门和窗户,朴胜基可以看见里面已经有人开始为周和解蛊做准备,他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还是一直在病房外守着,整个晚上,他们的手就没有松开过。
直到天边晨光为曦,御医说周和没有大碍之后才牵着王琪的手回了会庆殿。
“殿下,昨天晚上您陪臣站了一个晚上,现在您该休息了。”进了殿门,朴胜基便松开了王琪的手。
“孤陪了你一个晚上,难道你不陪孤一起睡吗?”王琪看着朴胜基的眼睛里布满红丝,伸手碰了碰他的眼角,“一晚上没睡,你还想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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