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玉石随着自己的动作轻轻晃动。
堂堂天子,却要皇后家的门人来管房中事,实在可笑!
他以一种近乎是报复的心态,在心底,慢慢拟着待会儿要发下去的旨意。
凤栖宫里,众妃嫔走后,盛瑶若有所思地坐在窗边。静言看出主子是在想事情,便端上一杯热茶,接着拉了静思退下。
茶杯里荡漾着色泽清亮的液体,碧色的叶片在水面上舒展开。香气袅袅而上,散出窗外。
昨夜她向明徽帝说遵旨,但当时一切都仅仅是皇帝口谕。也正因此,一众妃嫔才要在听到风声后依然来凤栖宫一拜。
不出所料的话,今日下朝后明旨就要到了,每日一次的凤栖宫妃嫔小聚也将停下。此外明徽帝大概没那个胆子,直接让她把凤印交出。
让天子直接对江晴晚改观实在太难,不过江晴晚成也在此败也在此。这都一年多了,她还是不太使得动手下的人。
能有这样手笔的……大约,是那个在三人中毫不起眼的宁苏吧?
盛瑶越想,越觉得事实如此。她还记得当初自己往临华宫探元贵妃时那种诡异的感觉,仅仅是离宁淮近了些,宁苏就能用那样的眼神看她……这两姐妹的关系,或许值得好好揣摩一番。
下面的一切都如盛瑶所想,但她等到的旨意上还是有些部分与天子夜间所说的有所不同。
新年的一应祭典,乃至各家夫人入宫来拜,都少不得皇后出面。按现在朝堂上的情况,明徽帝也明白,封荣妃作贵妃的时机尚未到来。
如果婉儿能再有一个孩子……宫中已经许多年无所出了,就算是公主,他也算是有个理由。
秋日,便在皇后的蛰伏不出中悄然过去。
盛瑶往家里递了话,不过数日,便有人带来自宁府出来的老人的描述。说宁家两个小姐确实姐妹情深,传言苏婕妤进宫的机会还是硬求来的,打动宁贺之的理由就是一句,想陪姐姐一起。
她不相信那三人之间能有什么坚固的情谊,要将之打破,实在轻而易举。
……只是,她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长乐城中又下雪了,但这次,江晴晚的心境与上一年截然不同。
她裹着上好的雪蛤大衣,站在御花园的亭子里。眼前一片白茫茫,百木凋零,唯有松柏常青。
自己穷尽所有言语,总算让明徽帝相信,他的荣妃不是瓷做得小人,偶尔出去看看雪其实并没有关系。饶是如此,皇帝都吩咐过她身边的下人,每日荣妃只能在雪地里站上三刻。一旦多出,就拿她们是问。
话是当着江晴晚的面说的,江晴晚只能撒娇一般应下。
自御花园离去时,荣妃的轿子经过凤栖宫。
皇后的禁足还没有结束,她又有数月没有见到那个女人。江晴晚托着腮,另一只手捂住一个小暖炉,神思放飞。
听闻凤栖宫里是种了一小片梅树的,如果是皇后,大约就能在冬日里肆意嗅着那样清雅的香气……那种大家闺秀,说不定还会一时兴起,吟上几句诗句。
皇后的唇形很好看,吟诗时洁白的贝齿露出,还有隐藏的更深的粉嫩舌叶……
江晴晚靠上身后的软枕,原本托腮的手也被收回,眼睛慢慢阖上。
皇帝每叫她一句“婉儿”,她都要提醒自己一次,明徽帝在唤的是另一个女人。
但如果是皇后呢?
仅仅是想想这两个字自皇后口中吐出是怎样好听,本来略带清冷的嗓音会不会染上一点哑意,江晴晚便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酥了。
当然,皇后唤的得是“晚儿”。
一抹嫣红自江晴晚耳根蔓延而上,脸颊发烫。
皇帝以为他的荣妃单纯似水,可出身倚香楼,哪怕老鸨为了将她卖出一个好价钱而不让她去接待寻常客人,很多事情,江晴晚依旧耳濡目染。
倚香楼内多美人,其中不乏擅长欲拒还迎者。那样的女人看上去高不可攀,实则一旦情动,往往能胜过外表最妩媚的舞女。
如果是皇后……不,把皇后和倚香楼内的头牌相比,实在太过折辱。
可当皇后面对心悦之人时,会是怎样一副情境?会不会眼中寒冰融化,只剩一汪春水?
怎么,越来越热了呢。
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领口微微拉了拉,小暖炉被放在一边。
江晴晚内心知道自己不该放纵着一路畅想下去,但偶尔这样一次,也无妨吧?
皇后……她都那么久,没有见过皇后了。当初陷害皇后的时候,她虽不后悔,可也想过,如果皇后能不那样假模假样的对她说些客气的话,如果皇后能真心待她,如果……皇后就是小姐姐,该有多好。
轿子不知何时停下,有小宫女拉开江晴晚面前的帘子,一股冷风骤然吹来。
冰冷的气流将荣妃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拖出。她眨了眨眼睛,满心都是难以置信。
自己怎么会想到那些?皇后亲口承认过她没有去青镇,自然不可能遇见自己!
而那个女人,那个从来都只会冷漠地看向自己的女人,哪怕笑着对自己说话时都对自己防备有加的,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自己这样惦念!盛瑶于自己来说,仅仅是一块横在前路上的绊脚石而已!
江晴晚银牙紧咬,一时之间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恨皇后,还是恨这样不争气的自己。
这年的薛婉祭日,被所有人一致忽略过去。连明徽帝,也仅仅是在当日怅然了一瞬。
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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