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敏刚所说的都是三人未曾听说过的。他学习成绩太差,不想再读书,也不愿意再死守家里的几亩地,他便跟着老家人一起出去闯闯。他去深城的时候是1985年,那时候到城里打工的潮流在村里才刚刚兴起。
高中辍学年纪也不大,他便跟着一名老乡学习木工。后来在罗湖一个小工地上拌砂浆、推砖头,也做些木工,开始两天觉得很累,倒在工棚里就睡着了。过了几天就习惯了,渐渐也不怎么觉得累。搞建筑的工资还算可以,当时他一天辛苦下来能拿到二三十块钱。工地上包吃住,钱都能省下来。就这样干了几年,老板觉得他比较吃苦能干,而且木匠手艺也不错,就开始让他帮着管些项目。这时,他觉得自己知识明显不足,根本无法胜任。老板也劝他去念书,年龄这么小不念书太可惜了。后来就念了一段时间,觉得够用了便又停了下来,现在想起来觉得很后悔。
打工赚了钱回家,他家人都很高兴,觉得他终于长大了,可以养家糊口了,于是张罗给他找了个媳妇。那时他才二十不到,没多久有了孩子。现在在工地上只有他跟着老板做的时间最长,老板很信任他,给的工资早已不是几十块钱。他觉得家乡比深城差的太多,所以想着把孩子老婆带到深城扎根。
听他把经历说玩,张权眨了眨眼睛,一口一个齐叔叔,叫的很是亲热:“齐叔叔,要是找工作怎么找啊?我们找什么样的工作比较好?”
齐敏刚笑着说:“工作好找。工业区多招管理人员、熟手、女工,一般工厂都有广告贴出来。你们今年多大了?”
张权答到:“我们三个人都是十七岁。”
齐敏刚感叹了一声:“从1979年算起,到现在深城也搞了也十多年了。我算是比较早来的,算起来也有五六年了,一晃快奔三十了。你们想到深城打工,有没有办边境通行证?”
齐敏刚见到三人面面相觑,便笑着说:“我以前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到了后才知道还要这个东西,后来回老家一趟,办了这个证明,才能去深城。”接着把边境通行证的办理方法大致说了下,又接着说道:“要是不想麻烦,你们干脆就先到广城,等拿到以后再去深城。”
三人眼见事情有解决的办法,便不在放在心上。张权接着问道:“工厂打工大概一个月多少啊?”
齐敏刚叹了口气道:“深城收入相对广州和我们这边高多了,但要是有了关系的,赚钱赚的更多。如果到工厂,一个月总么也得一千块钱左右,好一点的两千多。有关系的拿到工程项目,赚的钱可要按万甚至十万计。我就是因为来的时候什么也不懂,只跟着做些木匠活,结果就到了工地,收入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三人对收入高低倒是没多少概念,不过他们也知道教他们课的老师一个月也就一两百块钱,下井工人倒是可以拿到一千多,不过那也是要有关系,而且既危险也乏味。这边只要是找到工作就可以拿这么多,倒是不错。
张权还是不满足,又问道:“可是要拿到这么多,也不容易吧。向我们这样什么也不会的,开始人家也不可能给你那么多钱。”
齐敏刚点了点头,道:“这个倒是,你要是拿到一千多,可能得要一年以后。不过,这些都不是最赚钱的。”他四处瞧了瞧,压低声音道:“走私才是最赚钱的!”
王欢好奇的问道:“走私是什么意思?”
齐敏刚低声道:“这是犯法的,抓住要坐牢的。不过,我倒是见过几个走私发了财,做了七八年到现在还没出什么事。他们那个生活,真是……。”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便不再说下去。
这时,他那受伤的孩子也醒了过来。庆幸是冬天,棉衣挡了挡,刀口并不深。只是刚好伤在背部,睡觉便比较难了。他老婆也只能坐着,将孩子抱在怀里睡,这一路极为辛苦。齐敏刚端起茶缸,喂了孩子几口水,接着那孩子便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另一个孩子一直酣睡未醒。齐敏刚看了看表,已经四点多,天快亮了。
王欢看到他带的手表,颇为惊奇的问道:“这是什么手表?怎么没有指针?”齐敏刚笑着把手表摘下来,递了过去。王欢拿到手中,看着跳动的数字,十分惊讶。
齐敏刚说道:“这是电子表,也是走私过来的。香港那边这种东西很便宜,但到了我们这边便很贵了。”
眼见三人好奇,他咬了咬牙,一狠心说道:“我也不瞒着你们了。原先我也是想跟着走私,那个钱太好赚了。我不想教坏你们,你看这个电子表在深城只要几块钱就能批发得到,但到了我们老家要四五十块,翻了好多倍。原先我们一起打工的老乡,拿着电子回老家卖,赚了很多钱,买了电视录像,还有冰箱。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走私来的!”
这时,天边露出鱼肚白,人们陆续醒来洗漱,三人一夜没睡,显得油光满面。这时,孙上尉走了过来,告诉众人,因为他们跟车匪斗争,所以抓捕很顺利。但也没什么奖励,就跟列车长打了招呼,弄到几个卧铺,让他们去休息下。众人大喜,连忙谢过,便提着行李跟在孙上尉身后。到了卧铺车厢,三人倒是开了眼界。尚兵便要王欢去睡觉,王欢顺从地爬到中铺,和衣睡去。
安顿好,一众人坐在下铺闲聊。孙上尉知道两人到深城打工,见他们年龄不大,便劝他们回去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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