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他拍了好多的照片,合照,单人照,那么多里面偏偏没有他。
聚会结束的时候,我一下子想起来,我的的确确认识他。三年里见过无数面,因为我们是一个系的,大大小小的活动里见过无数次,上课的时候还曾经做过邻桌,图书馆也是多次擦肩而过,开学第一年他还帮我拎过行李。可是缘分就是这么奇妙。三年的同窗,彼此都没注意过,真正相遇却是在一个和其他系的联谊上。
就那么认识了。我跟他说“我叫杜云,我们一个系的!“他说,是呀,我知道。
呵呵,我当下心里如有小鹿乱撞,胡思乱想,原来他早就注意到我了,原来他老早就喜欢我。他送我回宿舍,在楼下的时候我踮起脚尖亲了他的脸,然后飞快的跑回了宿舍,不敢回头看他的反应。心要跳出嗓子了,可是我真的高兴到要飞起来。
我站在窗帘后头偷偷看,想看他的背影经过我的窗户。那会儿谈恋爱的情侣都喜欢有意无意经过对方的窗户,去过的教室,做过的桌椅。我们那一代的人,不像你们现在,感情那么激烈。我一辈子从来没那么大胆过,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呢
在窗帘后头等了一会儿,就看他站在窗户底下,仰着头,面露难色大声喊我的名字。前后左右的宿舍都打开窗户探出脑袋来看热闹。我们宿舍的姑娘笑嘻嘻问他找杜云干嘛他只是说,能叫她下来一趟吗探出的那些脑袋开始吹口哨,起哄。
我大概是飘到了楼下,身不由己,不受控制。他先脸红了,手伸过来,递过,先前忘的一干二净。他说了什么不记得了,当时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觉得丢脸。那天还是看见了他的背影经过我的窗户,因为我就站在他背后。夜风还是有点儿冷,更胡况已经是初秋。他回头看了一眼,我立马又一次飘回了楼上,看热闹的人都散了,窗户纷纷关住。
那就是爱情了。一见钟情的爱情,来势迅猛,无力反击,我也压根儿就没打算抵抗。
后来,我们总是碰到。在下课的路上,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在图书馆,在我的宿舍窗前。我们熟络起来。那段时间真的是幸福得稀里糊涂,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在宣告他同样中意我。他真是异常温柔,善良,而且老实。他不爱说话,喜欢笑,很容易脸红,喜欢盯着人群来去,喜欢树林边的长椅,喜欢闻割草后的青草味儿。我跟着他喜欢,讨厌。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每分每秒都觉得快乐。
该毕业那年,我怀孕了,被学校劝退。我不敢回家,在学校外头租了间小房子,吃穿用住靠他打工赚来,那时候真真的觉得我是有多幸运。毕业了,他说要上门跟我爸妈求婚,道歉。他跪在他们跟前,他们不打不骂,连看也懒得看。我把他们的名声败坏掉了,成了家族里的耻辱和他们的话柄,他们恨我俩恨的牙根儿痒痒。我全不在乎。觉得有个爱我的男人相伴一生就够了。他们说要把少林关进监狱里,我俩逃走了。给他们打电话说就当没生过我这么个不孝的女儿。
路是自己选的,自己觉得没有错,自然不会悔改。那时候真的觉得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有他就够了。为了爱情,值了。我们就来了这儿,他找到份很不错的工作,日子富足安逸。我安心地做个居家主妇,真是满心欢喜。但是他没有那么开心,明显没有我开心。每天心事重重,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讲。我第一次慌了。
安宁出生了,他兴奋地不知所措。第一眼看见那么个皱巴巴的小东西,他满眼睛都是泪,问我“怎么抱她呀,会不会捏坏她“原来的疑虑一扫而光。第一次做父母亲,我们两个都有点儿手忙脚乱。
生活里的琐事儿让人头疼。是呀,确实头疼。那个时候,我们开始吵架,他终于说出口,这个院子让他透不过气。房子,院子宽敞也弄不清楚究竟哪里让他喘不过气。没两年安彦也出生了,他的脸色照例缓和了一阵儿,然后又阴沉下来。不知道原因地,我们吵得越来越频繁,因为各种事情怄气。他开始更不愿意回家。那时候脑袋里第一次萌生出个想法,当初是怎么就决定了一辈子呢做一辈子的决定怎么可以那么草率是,我开始怀疑这么年轻就生儿育女,不顾家人的反对,甚至在最后的时候放弃学业是不是值得。他的所作所为日渐加深我的怀疑。
每天他都在忍受煎熬,不是在过日子。看他那样子我虽然生气,但我爱他,而且我豁达不起来,不能放他走。他笨手笨脚地,又不喜欢社交,不流于世俗,他一个人怎么生活?留下来,不喜欢我没有关系,他还有孩子呀。他是我孩子的父亲,很多时候也像是我的孩子。我不能让他受苦。我们攒了些钱,还有我当年离开家时带出来的一部分,凑了凑,买了这个果园子。是,我就是想拿喜欢他的东西拴住他,只要他不离开我,怎么都行。我不要他出人头地,位高权重,我不是麦克白夫人,只希望他能安安心心守着我和孩子。
生活在一起许多年,很多时候就忘了当初怎么就会爱的死去活来。回想起过去的点滴来,开始后悔自己当年的任性和鲁莽。不经意地,意识到一件事情,他根本就不爱我,不理解我,也不想试着了解我。完全是出于责任和愧疚,他才会娶我。我用不着可怜和同情。我义无反顾地爱他,所以只期盼着能得到相等的爱,不是责任。呵呵时间更久一点儿,就感觉自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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