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去?!”一个会汉语特务头子仰着头歪歪着嘴盘问。
宋妈端端地说明了缘由。
见是一个佣人,又是去知名裁缝那里,特务微微放松了对陆家的警惕,其中一个带头的对着炭火猛地杵了几下,又翻了翻布料,喊其中一个特务,例行公事跟着佣人跟着去一趟。
当看到这正如他所预料在没有引起对家里怀疑的情况下支走了一个特务时,在楼上窗帘后小心着观察着的陆东铭紧张的呼吸稍微松弛了一下。
“现在……现在还剩两个特务”陆东铭心里七上八下地想着。
夫人已经带两位小姐去她们的卧室,照看她们躺下。自己靠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看着。
陆东铭回自己卧室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玻璃瓶——高浓度乙.醚,他毕竟还是个善良的医生,即使是乞丐、孤儿他有时候都会义诊,现在不想用致人死亡的剧.毒的药品。这是医院平时做手术麻醉用的,只是今天的用法要不太一样……
他拿了一只毛巾、一个盆,放进去,直到浸透了毛巾。为了避免挥发异味他又扣上一个盆端着走下楼,放在离客厅壁炉的不远处。深吸了一口气,打开宅子门,走到了院门口。
“陆院长出去有什么事?”特务拦住他。
“家里的壁炉突然熄了,火柴没了,出去买火柴。”陆东铭作若无其事状态说。
特务头子假惺惺的阴阳怪气道:“天都黑了,出去买火柴的事还是交给我们吧。”
陆东铭有点着急了:“这么晚了,附近的小摊贩应该早就收摊了,要去有晚市的商铺,夫人、孩子还冻着,我得赶紧去,不劳……”
“藤三,你去,给陆院长买两盒火柴回来备着,省的以后老出去买!我进去先给他点着了。”特务头子不屑地歪歪着嘴打断陆东铭,对另一个特务说。
一人走远,特务头子跟随陆东铭进入宅门,走到壁炉边,摸出身上的打火机,叫陆东铭拿些草纸来,点着了正撅着屁股往壁炉里送着。
陆东铭也站在他后侧方猫着腰附着,脑袋和目光往壁炉方向探,手却伸向旁边地上盆子...从来没干过此等事情的陆东铭越紧张越出错。
“啵楞楞楞楞~~”,遮盖气味的扣着的盆子此事掉了链子……特务突然直起腰,转身的一瞬间,陆东铭慌忙抓起毛巾,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一只手用尽力气抓住特务的领子,另一只手用毛巾去捂特务的鼻口……
特务大惊,猛地抓住陆东铭攥着毛巾的手腕,拧到背后,一脚踢在陆东铭膝后窝。
“啊......”陆东铭闷声喊了一声,跪倒斜躺在地上。
特务一脚将掉在地上的毛巾踢到一边,迅速掏出枪对着地上的陆东铭,恼羞成怒地呵斥:“他妈的!手背后,老实点!!”
然后对着屋顶放了一枪。特务的任务是监视上海医院的院长,而不是要他的命。制服了对方也就作罢。
“爸爸……”小女儿突然从厨房跑出来——原来陆夫人由于精神紧张了一天,过渡紧张容易筋疲力尽,给女儿们读了几首诗词放松下来后竟然靠在床边打起盹来,陆小丹又贪玩偷偷跑到楼下库房。
她扑到地上的陆东铭身上,哇哇大哭,突然坐起来仰起头咧着嘴一抽一抽地瞪着眼:“你为什么打我爸爸?!”
特务上前走两步,小女孩又扑到陆东铭身上护住父亲。
就在这时,陆夫人和大女儿听到楼下突如其来的枪声也从楼上卧室跑了出来。
特务枪口一转:“不许动,原地抱头蹲下!”将两人锁定在楼上。
哭声一片……
特务又转过来,指使小女孩搬一把椅子把陆东铭捆起来。
计划已经败露,特务又放了枪,大局已定,陆东铭绝望地叹了口气,为保住眼前特务不会气急败坏伤了家人,对身上的小女儿说:“小丹,爸爸没事,你照他说的做。”
小女孩起身站起来,溜溜的小眼颜色变凝重看了特务一眼。她抹干眼泪,搬了一个椅子,离特务远远的放下。陆东铭恢复着自己站起来走过去坐下。
特务也走过去,目不转睛的盯着小女孩手上绳子绕来绕去的动作。看着没耍什么花样,心里有底,圈住了陆东铭也就不会交不了差。
“去,再去给我搬个椅子,放到壁炉那。”特务吸溜了一下鼻子,吆喝着。
小丹听仔细了,顿了顿神情,又去搬椅子往壁炉那边走。
终于转变了刚才的危机,特务调转方向一把抓住陆东铭的头发扯着头,开始出气:“陆东铭!你他妈的够狠啊,想要老子的命!明天日本人再调几个宪兵过来,看你往哪跑!”
“爸爸……”小女孩跑过来,喊着,“椅子已经给你搬好了,不许你再动我爸爸!”
楼上的母女二人见状哭得更加的厉害,特务被他们吵的烦,让他们全都闭嘴原地蹲好。自己惺惺地走到壁炉口的椅子,坐下,拿着枪翘着腿眯着眼,暖洋洋地等着另外两个特务回来。
大约过了半分钟,只听“砰”地一声。
壁炉方向发出巨大爆炸声,连人带椅被炸地飞起,特务昏倒在地上爆炸的碎片有一些扎在身上。
浓烟弥漫,惊魂未定,楼上的陆夫人和陆小玲跌跌撞撞地跑下楼。此时只剩下陆东铭一家四口面面相觑,慌慌地剪断了绳子,一起跑出了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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