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罗绛沉了一口气,迈着步子朝前走了。
绮欢毕竟是鬼王,成亲不屑于向神明祈求祝福,她又恨极了自己的父母,不可能去拜高堂,所以就直接跳过了这两个步骤,直接夫妻对拜了。
抬起头的那一刻,罗绛突然看了卫霖蔷一眼,她不知道对方现在是个什么表情,但她自己竟然是有些想笑的,现在的情况,完全像是两个孩子在玩过家家的游戏,仪不成仪,曲不成曲,就连主持婚礼的司仪,都是个长着鱼脑袋的妖怪。
“天成佳耦是知音,共苦同甘不变心,花烛洞房亲结吻,春/宵一刻胜千金。两位新人,请入洞房吧。”
鱼脑袋伸出右手,将两人朝大殿上的床上引。
到这一步,罗绛忍不住要吐槽绮欢的重口味,当众合/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癖!?
卫霖蔷把手中的绸子一扔,出口是十成十绮欢的声音,“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可不要负了这大好的时光啊~”
罗绛就这么被卫霖蔷不情不愿地拽上了床,床上的婚被枕头全是喜庆的大红色,上面绣了俗气的鸳鸯戏水,面朝众鬼的那一面有一卷半透的帘子,从外面瞧不清楚里面人长什么样子,但大概看得到里面有些什么动作。
床的正面是对着墙壁的,一侧贴着另一面墙壁,一侧不得不暴露在众鬼的视线中,也就是说,卫霖蔷不可以利用视野的盲区做这场戏。
这种被别人围观羞耻的事情,还真是让她很不爽!卫霖蔷站在床前,把面前的罗绛往床上一推,随手扯下了头上的盖头,看热闹的小鬼们更加兴奋了,纷纷发出尖利的呼声。外面这么一吵,卫霖蔷这里说话就完全只有罗绛一个人能听到了。
“绛绛,你信我吗?”
罗绛躺在床上,仰看着卫霖蔷,十分不习惯,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马上被卫霖蔷抓住双手按了回去,“别动,听我的。”
“绮欢……”
“放心,她被我弄晕了,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我们先把戏演完。”
入耳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鬼叫声,罗绛也只好点点头。
卫霖蔷微微一笑,拿手指点了点罗绛的额头,“真乖。”
随即,卫霖蔷直起身子,将刚才的红盖头拉过来,覆在罗绛的眼睛上。
罗绛眼前一黑,忍不住叫道:“喂?!”
“别动。”卫霖蔷及时制止住了罗绛的动作,她目光晦暗不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之后,只见卫霖蔷解开衣服,外衣滑落耷拉在手臂上,露出了刀削似的肩膀,毕竟哪有人做这事的时候还穿着衣服是吧,不过这衣服也不是真空的,里面有一件齐胸露脐的褂子,或许已经不能成为褂子了,但谁叫绮欢品味低俗,只有这样的衣服呢。不过卫霖蔷的身材意外的好,锁骨挺/立,胸大腰细,不是那种大到夸张的形状,只是感觉这人生得像是女娲手里的画稿,一分一厘恰如其分。如果罗绛能看到,她首先注意的一定不是卫霖蔷的好身材,而是卫霖蔷心口处那长长的一道疤。
哪怕伤口不再流血,可光是肉眼来看,就能知道,这是一个只插心脏的伤口,卫霖蔷伸手抚上罗绛的面庞,目光微醺,她缓缓低下头嘴唇暧昧地在罗绛的耳边摩擦着。
“喂!我们这是在演戏!”
卫霖蔷也很委屈,“我没有故意要擦上去的,只不过隔那么近,难免的嘛,你忍忍。”
罗绛抓着床单,头扭到一边,表示自己能忍。
卫霖蔷眼里带着笑,双唇转移到罗绛暴露出来的脖颈上,这次卫霖蔷很老实,没有真的亲上去,可是冰冰凉凉的气息拍打在脖子这样敏/感的地方,面前又是实打实有个人,罗绛再怎么安慰自己,生理还是实诚得给出了反应,她被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到底还要多久?”罗绛咬牙切齿地问。
卫霖蔷俯身捞起罗绛,将人抱在自己的怀里,假装缠绵到忘情,“这才是前/戏,你着急什么?”
罗绛被卫霖蔷这么一捞,头上的盖头奇异地没有掉落,两个人以这样暧昧的姿势抱在一起,让罗绛羞得全身通红,她意识到必须得转移一下注意力,于是问道:
“话说,你怎么懂那么多,还知道什么叫前/戏?”
听出责问的意思,卫霖蔷赶紧否认道:“我可没有奇怪的癖好,这绮欢的事你来鬼市一趟都会强制性的听上一耳朵,她这些步骤不知道被东市口的蛇妖画成过几百本艳册拿来卖了。我以前常来这里逛,大概知道一些。”
罗绛冷哼了一声,又想到卫霖蔷之前开口和绮欢本人无异,瞬间就对她这门秘技好奇起来,“你能模仿绮欢的声音?”
“嗯……你们在床上说话的时候,我就在床底下,我结账回去没见到你的人就觉得奇怪,从半口多的后门追出去一看,果然看到了鬼王府的轿子,他们走得飞快,路上人又多,不好下手,索性我就一路跟进了这里,然后弄晕了她,替她来跟你入了洞房。”
听到最后一句隐晦的调侃,罗绛忍不住捶了卫霖蔷一下,“谁要跟她入洞房啊。”
卫霖蔷发出一声轻笑,“那你是想跟我入洞房咯?”
罗绛板起脸,认真道:“如果非要选择一个的话,我宁愿去死。”
罗绛说这话的时候,藏在盖头下的眼睛不停地躲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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