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馨雪满心满眼系在女儿身上,收个心,答复艾霄:“您不是派了小才哥去了吗?”
艾霄愣了愣,想来想去,或许是任才那小子机灵自己问到了她们地址,他也就没再揪着话题深入,瞄一眼旁边气色不顺的老婆大人,叹口气,劝儿媳让步:“馨雪,你先去洗漱吧,等你妈哄睡了蕊儿,我给你抱回去。”
严馨雪点点头,松松嘴角感念地笑,“谢谢爸。”
目送儿媳上了楼,艾霄抓紧往媳妇那边凑,好语气好商量:“瞧瞧,你这又瞎操心了吧,馨雪天天带孩子,还操心两家家里,偶尔出去放松放松有啥……再说,现在年轻人不都这样,三两天一聚的,或者天天不着家的都有……馨雪比他们好太多了。”
刘雅洁瞪他一眼,顾念怀里迷糊要睡的小孙女,没和他呛。
艾少将还错以为媳妇听进了劝,继续苦口婆心:“远的咱就不说了,家里那几个兔崽子,除了馨雪哪个是在家待的鸟了?”艾霄说着说着,心酸得叹了口气,“孩子大了留不住啊。”
被他这么一捅咕,刘雅洁心里那座火山再度爆发,她腾地站起,不由分说将靠枕砸给他,“好,你们爷儿仨都看她好,那你们一家人去过吧!”
艾霄茫然地将靠枕丢一边,对着那蹭蹭蹭往楼上去的背影不知所云,“爷儿仨?”他还当刘雅洁指的是他和儿媳孙女呢,自嘲着嘀咕:“这不胡闹吗,人家娘俩要我个老头子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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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花洒,贴靠上背后瓷砖,源源不绝的水流贴面涌落,背后连着胸腔里的很大部分是冰凉冰凉的……严馨雪仰起头,眼潮汹涌,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再说孩子也不在,她总算可以痛痛快快哭一场。
“以后难受的话,不许强撑着。如果我不在,放开水,痛痛快快哭一场……”这还是艾敏教给她的,严馨雪忘不了那天,那是她们偷尝jìn_guǒ后的次日清晨,她们两个在艾敏上大学时候租住的小屋里,在临窗单人床上,相拥而眠。那时候,入秋盖着薄被相互依偎亦不觉得冷……
那天睁开眼,望进心爱女孩一双琉璃般的眼睛,严馨雪在那双眼睛里看到最美好的自己,还有之后,听到世间最美的情人间的呢喃……
艾敏拥着她,字字郑重:“不过以后,我们在一起了,你都没有机会哭了。”
透着水雾,严馨雪咬住下唇怔怔望着水流源头,那时候心有多暖多雀跃,这时候回想,成倍堆砌冰寒。
她们不在一起了。
她握不到那份暖了。
她即便哭瞎哭死了,也没多大关系;
反正惜惜是艾家的孩子,一家大人会护她好好的……
反正艾敏有了新一段的人生,有她没她差不了多少……
反正她的父母身体康健,而且她这不孝女早早嫁人了……
严馨雪蹲下来环抱自己,任由水敲打在背上,任由它激发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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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霄抱着小孙女来客房外敲门的时候,严馨雪换好家居服出来没多久。
“蕊儿睡着了。”严馨雪敞开门,艾霄将小孙女抱给她,“不早了,明天还得上班呢,快睡吧。”
严馨雪小心抱回女儿,仿佛血液在瞬间解冻,缓缓流回心底似的。她抬头,轻声对艾霄:“爸也早点睡。”
严馨雪说话带着鼻音,艾霄多看了她几眼,看到她眼眶泛红,在心底叹息过,“你妈那个人,你也知道,刀子嘴豆腐心……她也不是针对谁,之前你娘俩没回来,她急得坐都坐不住……平常她说了什么你别太在意……要是心里难受,多回家去住几天。艾征那小崽子不回来,在哪住随你自己。”
严馨雪撑起个清浅的笑,“不用了爸,后天就周五了。”
严馨雪平常抱着艾惜周五回严家,周六回来,这也算惯例了。
艾霄点点头,毕竟公媳独处不便,他也没多待,叮咛两句,回走廊另一边自己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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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了灯,严馨雪抱着女儿躲进清冷的被窝里。
小家伙睡熟了,嘟着小嘴巴还是任性霸道的样子,两只小手把住母亲衣襟,无声宣示着主权。
严馨雪贴近女儿,爱怜不舍地在小姑娘额头上落吻。
曾经有个人也是这样无限依恋她,曾发表过霸道宣言,说要赖她一辈子……
一辈子……原来她们的一辈子那么容易就消耗尽了。
严馨雪把脸埋向枕头,很快,颊腮边的枕巾濡湿大片。
她的小兔子很像那个人,从里到外像极了那个她。严馨雪看着她的孩子一天天长大,在很多很多类似的夜里抱着小小的与艾敏神似的孩子,不期萌生出抱着小小艾敏的错觉……
好像她还在……好想她还在……
严馨雪止住流不尽似的眼泪,面对背负月光熟睡着的女儿,一遍遍呢喃篆刻心头的爱人的名字:“小敏,小敏……”
“小敏,我好想你。”
怕搅扰女儿好梦,严馨雪说得小心翼翼。她的心里话,只敢教窗外沉默的星月听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只是短小精悍的煽情篇,稍微介绍下前情。
关键是馨姐姐这么被欺负,她也该情绪爆发了……
本来也没想这么煽情来着,但是听到了好听的伤情歌就单曲循环了,↑写成这样不怪我,是女版的《雪落下的声音》太好听了!代入感很强,代着代着就煽上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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