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里,气氛一片压抑。
中年汉子一伙人双膝跪地,头低得低低的,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是极度轻微,其中有几人的身子还在瑟瑟发抖。
身前一丈处,司马德光的尸体静静躺卧于一床锦布之上,脸上的血迹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早已干硬发黑,再配上那青肿的脸庞,看上去很是狰狞。
摆满丰盛菜肴的餐桌后面,司马长岚大刀阔马地扶膝而坐,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司马德光尸身,神色阴晴不定,连带着周身的气势也是变换异常。一旁,翟旬依旧静立,只是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剩下的只有阴翳。
一刻钟前,在中年汉子的引领下,一群狗腿子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然而预想中的雷霆之怒并没有到来,司马长岚就那么一言不发的端坐到现在。可越是这样,中年汉子等人心中就越是恐惧,因为他们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忽然,司马长岚身躯一抖,脸色陡然变得苍白,嘴角一缕鲜血缓缓流出。
见此情景,翟旬大惊,连忙躬身劝慰道:“老爷节哀,保重身子要紧!”
摆了摆手,没有回话,司马长岚抬眼看向中年汉子:“你是说杀死德光的是那个叫封恪的少年?”
“是。”中年汉子点头应道。
“哼!”司马长岚一声怒哼:“一群废物,连主子都保护不好,要你们何用!”
说完,一掌扫出,强烈的劲气将中年汉子拍飞出去,在空中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倒地后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动静。
“嘶!”一众狗腿子忍不住暗暗抽了一口凉气,心中庆幸刚才司马长岚拍的不是自己,要不然他们必定也得一命呜呼。虽然最后的结局是固定的,可能晚点谁会愿意早死呢。
拍死一个人后,司马长岚似乎得到了发泄,并没有继续动手,对着剩下的人喝问道:“说,封恪在哪!”
“小的不知。”狗腿子们纷纷答道。
“嗯?”听到这话,司马长岚的怒火“噌”的又起来了,抬起手来大有又要挥下的势头。
“我知道!”突然,狗腿子中一个瘦弱小子大声嘶吼,让司马德光停下了动作。
“说!”
“我想封恪应该是回家了。”这小子正是苟或,其实他也只是猜测,不过为了活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而且我知道他家在哪,就在城西四百余里外的坑潭村。”
“启禀老爷,老奴也是这样想的。封恪贼子年龄尚幼,突逢巨变,最有可能做的,便是回到家里寻求庇护。”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翟旬也开口插话道。
其实这很容易就能猜出来,不过因为此时的司马长岚被愤怒给冲昏了头脑,才会没有考虑到。说到底还是关心则乱啊,无论他对于司马德光多么的不喜,可司马德光毕竟还是他的亲孙子啊,白发人送黑发人,叫他如何能不悲恸。
司马长岚深吸了一口气,显然他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心性不妥,借此来缓解自己内心的悲愤。
片刻之后,司马长岚面无表情地喝道:“府卫何在。”
话音刚落,一个彪形大汉已经出现在了门口,快步走了进来,单膝下跪行礼,道:“府卫精英二队队长王朗拜见老家主。”
王朗身形魁梧,高足有九尺,身上穿着一件府卫精英队员标志性的无袖黑色裘袄,大光头在烛火的照射下很是显眼。脸上有一道从左眉梢延续到右下颌骨的狰狞伤疤,为其增添了几分彪悍的气息。
“嗯”司马长岚轻应了一声,道:“王朗,我命令你率一队府卫精英,立即赶赴坑潭村,务必将小贼封恪给我带回来。记住,我要活的!”
“是,属下领命。”说完,王朗起身抱拳,就准备下去点人出发。
“哎哟,今天这里怎么这么热闹,我没说我今天到吧。”这时,一道稍显尖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众人便看到一个穿着华丽的美妇,迈着从容的步伐缓缓走进。
妇人生着一双动人的桃花眼,美目顾盼之间,眼波流转,仿佛能把人的魂儿勾走。脸上略施粉黛,看上去更添妩媚,只是嘴唇偏薄,一看就是牙尖嘴利、不好相与的主。
面带微笑地走到近前,美妇先给司马德光行了一个半蹲礼,道:“儿媳东伯氏,见过公公。”
见到这美妇,司马长岚的脸色更加难看,有些生硬地道:“免礼!”
妇美妇站起,紧接着,换翟旬对其躬身行礼,道:“老奴拜见二少奶奶。”其他人也连忙跟着跪拜道:“见过二少奶奶!”
“呵呵,翟叔不用客气。你们也都起来吧。”美妇笑着道,无论是举止还是言语皆十分得体,自带一份雍容。
这美妇人,正是司马家的二少奶奶、家主司马云宾的妾室——东伯鸢。同时,他也是司马德光的生母……
简单的见礼过后,东伯鸢方才有时间打量这房间里的陈设,很快,她的注意力便被吸引到了司马德光那躺倒的尸体之上。
其实刚进门时她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不同寻常的东西,只是苦于礼数无法查看。现在一看,登时有种不妙的感觉。
这尸体看起来好熟悉!
发觉异常的她急忙凑近观看。周围的人没人阻止她,也没人敢阻止。
“这是……”心里想到了某种可能,不过很快便被她自己给否决掉:“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德儿呢!不可能的,呵呵。”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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