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洗手台冰冷的水将脸洗净。只是惨不忍瞩的青紫与大条的血口子仍然印在脸上,就像个傻瓜。
穿过众多打扫着教学楼的清洁机器人,我艰难地来到了音乐室的窗外靠着墙坐下。每一天,在教会的圣诗结束之后,音乐教室中便会响起动听的钢琴曲。我知道能弹出如此美丽的曲子的人是一位可爱的女孩,因为我能听到她开心地和钢琴老师讨论曲子,或是随意闲聊。她的老师说她是旷世奇才,任何曲子只要教一遍,她便能弹到a级水平。偶尔我也能听到从琴室里发出的另一种声音,能使我脸红心跳,却又嫉妒万分。
在一次偶然听到了她的琴声之后,我便开始像个跟踪狂一样,每天都来到音乐教室外等待着她的琴声响起。她从不知道我的存在,因为我会张开精神屏障,使自己从所有人的面前消失。只有在听到她的琴声时,我才会发觉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所以我继续忍受着那些人的暴行,只为能呆在有她的琴声的地方。
天色沉到了极至,暴风雨眼见就要来了吧。但她仍然来练琴了,妙曼的琴声像是一只欢快的云雀,几乎就要冲破那密布的阴云。我微笑了起来,沉醉在她给我带来的幻象世界中,不能自拔。
直到吉尔伯特出现在我面前,并慢慢地向我走来。我看到他了,我的那位优秀的兄长。他迈着优雅的步子,像一位王者一样朝我走来,随着他的靠近,她的琴声在我耳边逐渐远去。我微微地缩起了身子,似乎是可笑地以为这样一来他就看不到我了。但没用,那双银眸死死地盯着我,像猎鹰盯着自己的猎物。
哦,我忘了。这位优秀的兄长精神力等级在我之上,即使我张开了精神屏障,他也理所当然地能看到我。
[你很开心?]他奇怪地问,[为什么即使每天都重复着这么痛苦的事,你还能够笑得出来?]
原来他都知道,他知道他的同胞弟弟每天都被人欺负,但他却表现得像不认识我一样。现在他出现在我面前,却来质问我为什么能够笑得出来。
[……哥……哥哥……]
我不知那时为何要这样叫他,只记得发出声音之后,我惊慌地捂住了嘴,想要站起身来逃走,却扯到了伤处,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之后,我便被他带回了庭院中属于我们住所。葵雅夫人在看到吉尔伯特抱着一身狼狈的我进屋时显得十分惊讶与震怒。她开口骂我,却被他一个眼神冻结在了那里。那天以后,我不知道是不是吉尔伯特跟她说了什么,葵雅夫人再也没管过我们的事。而他却开始将我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为我这个不争气的弟弟违反校规,打架斗殴,让所有对他寄予厚望的教师们大为恼火。
当然,最后沦为泄愤对象的依然是我。教师们不会像那些所谓兄弟一样单纯地伤害我的身体,他们有的是办法收拾我,让我有苦说不出,就算吉尔伯特知道了也不能拿他们如何。
我依然每天都到音乐教室墙外去等待着聆听天簌之音,也依然带着满身的伤痕。吉尔伯特所在的高年级的教室离我所在的低年级十分遥远,他不可能时时看着我,而受到教师们各方面威胁的我也不能可能主动寻求他的帮助。
更何况,我根本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我这个笨蛋弟弟除了惹麻烦以外一点用处都没有,而他却选择即使得罪权贵之人也要尽力将我保护周全,这一点使我在十分不解之余,还产生了说不清的恐惧。
脸上的刺痛将我从回忆拉到现实。他骂完我之后便开始给我上药,银眸里盛满了疼惜的温柔。但我却不愿意享用他的温柔,我害怕一切我所不懂的事。
[萨可,你要快点长大,这样才不会被任何人伤害。]
他这样说着,然后亲吻我的额头。我缩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却被他误以为是空气的寒冷。于是他将我抱得更紧,我却害怕得几乎就要晕厥过去。
明天,再去音乐教室吧。我这样想着,在心中奏起她的曲子,身体的颤抖这才慢慢地平复下来。
如果能和她说上话就好了,但我却知道自己不会有这样的勇气。我这样的人只能一生都躲在吉尔伯特身后受人嘲笑的吧?这样的我,还怎敢奢望得到她的青睐?
所以,只要偷偷地在墙角听着她的曲子就好了。
那个时候,我是真的以为这就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福。
22.苏菲
然而她却没有来,自从我开始在音乐教室的墙角聆听她的曲子的这一年多以来,她的琴声第一次在放学后的音乐教室里消失了。我以为她迟到了,或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于是我安静地等着,直到夜幕中升起满天星辉,音乐教室依然寂静。
直到吉尔伯特隐忍着怒气找到我,并强行把我带回家去。我整晚无眠,心浮气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第二日来到学校,好不容易等到下课,我几乎是狂奔着赶到音乐教室。但我再一次失望了,她今天也没有出现。
一个星际周过去了,然后是一个星际月。我天天都在音乐教室外等着她,却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你喜欢那个女人吗?]
当吉尔伯特用冰冷的声音问我的时候,我隐隐地感觉到,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女人,说话啊?!]
他提高了声音,烦躁地等着我的回答。这不像吉尔伯特,吉尔伯特应该是在面对任何事情的时候都冷静自若,就算是生气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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