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这么年轻的儿子?”我记得初见赵圯汕时,他至少也有五十多岁了,现在怎么也该有六十出头,赵裕岷才十七,和我同岁。
“死老爸喜欢到处留情,我是他四十八岁时的意外,我妈是做小的。”
“喔。”
我继续翻我的书。
“小悟悟,”一只大手捉住我的书,赵裕岷幽怨的脸出现在上方,“你怎么这么没有情趣,陪我说话也好啊。”
“你很烦。”我不客气的说。
赵裕岷一副受伤的样子,突然脸色变得冷硬,我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他讨厌的人走过来了。
“你们的感情真好。”李允军有些羡慕地坐在我身边。
赵裕岷板著脸问:“你来干嘛?”
我瞟了他一眼,双眼有些浮肿,脸色憔悴苍白,带著忧郁失落的李允军,和我印象中那个朝气蓬勃的热血少年相差甚远。说起来,热爱足球的他每天下午都会出现在运动场上练球,不过这几天来我好像没有看见他在运动场上的身影。
李允军有气无力地趴在冰凉的桌面上,根本不理会赵裕岷的质问。
“喂!”赵裕岷火大冲他叫。
李允军闷声说:“我被甩了。”
我停下笔,看了他一眼,赵裕岷也愣住了,站在桌对面,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坐下。
“甩了就甩了喽,反正那家伙也不过是玩玩而已。”赵裕岷哝哝低语,我想听不见都不行。
李允军苦笑的对我说:“你会同情我么?”
“神经。”我断然回答。
难道没有人觉得在图书馆内讨论男人间的爱情是很奇怪的事情吗?我不知道别的男校中是不是也这样,但这样实在是不正常,太不正常了。胸口有些郁闷,我突然很想出去走走,即使是被太阳曝晒也比窝在这里舒服。
我开始动手收拾东西,赵裕岷愕然的问:“怎么,今天你不等你弟弟的信了吗?”
“嗯。”
李允军突然拉住我的手,急切的问:“你会讨厌我么?歧视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因为我被他甩了,突然间所有人都像躲瘟疫一样躲我!我很脏吗?我是不正常,因为我爱上同性?可是……没有办法的……我还是很爱他……”
他拉著我的手哭泣起来,他的力气不小,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上面,拉得我生痛。纤细的肩膀剧烈耸动,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一样,但他仍旧没有哭出声音,只是很细小的,微弱的抽泣。我的手背上流下一滴滴晶莹的液体。
我想起谦彦,弟弟以前受了委屈也是这样拉住我的手哭泣,最后蜷缩在我怀里堕入睡梦,即使是在梦中,他的身体依旧微微颤动,因为在梦里,他仍在哭泣。
他不过才比谦彦小了两岁,在我的眼里还个孩子,时而带著傲慢,时而顽皮,充满活力,冲动直率,即使是一点点心事都藏不住的小孩,很难让人憎厌。我唯一无法想像的是,他竟然会爱上同性,像一个善嫉的女人般向我寻衅。我从幼儿园到高中,还从来没有人为了这种原因向我找麻烦的。现在回想起来,他其实真的很可爱,为了那么一点摸不著边际的事情冲动,尤其是当他冲进我的宿舍时,真是很有趣。
我很用力才抽回自己的手,上面已经被他捏红了一片。幸好我的皮肤黑,如果是谦彦的手,可能会像煮熟的龙虾。
赵裕岷脸上抽搐了几下,匆匆绕过桌子走过来,一巴掌括在他的脑后。我知道他没有用力,不然李允军早就趴在地上了。
“喂,被甩了就甩了啰,别到处装可怜,没有人会同情你的。是男人就该挺起胸膛来,又不是没有他你就活不下去。”赵裕岷生气的说,但语气中没有一点轻视。
李允军擦了擦脸,抬起头来,脸上的泪痕和苦笑令人心痛。
“我知道,我也告诉过自己……可是……我真的很爱他,很爱他……”
他的语气像极了那个男人,他也是这样爱著谦彦,可是谦彦……我可怜的弟弟,都快被他逼疯了。这就是爱情吗?痛苦的连我这个旁观者都看不下去了。
“出去走走吧,”我说,“今天的太阳很适合踢足球。”
赵裕岷错愕地看向我,眼神中充满不解和疑问。
李允军擦干眼泪,默默地,跟在我身后。赵裕岷放弃地叹了一口气,手撘上我的肩膀说:“你其实是个很心软的人。”
我不客气的拍下他的手,天气这么热,我可不想和大男生勾肩撘背,闻别人的臭汗。
李允军偏偏在这时轻笑,“你们的感情真的很好。”
我淡淡的回答:“我,和他,一点狗屁关系都没有。”
赵裕岷摸了摸鼻子,看向一边。
当我们经过运动场时,下面已经有一群学生在连续射球,李允军的眼睛很自然地追随著滚动的足球,专注地看了一会。
我以为他会下场。
结果他却有些失落的笑了笑,转身继续走。
我们走的方向是宿舍,刚刚过a楼时,正好迎面碰上从里面出来的岳文遄,他的臂弯上挂了一个娇小玲珑的男孩。
李允军脸色青白,愣愣地站在原地。赵裕岷冷哼了一声。
岳文遄的眼光扫过我们三人,最后停在李允军身上,他难堪的别开脸。他和那男孩从我们身边走过。男孩好奇的眼光瞄过我们,转头对岳文遄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会长,今天要帮我补习英文吗?”
我听见男孩小声的问,人已经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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