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了,女王正在指导他什么事情。看见罐子又回来、又站到这个舞台上,习齐有一种恍惚的安心感,才刚向舞台踏了一步,女王就看见他了:“ivy!你迟到了!”他用令人战栗的声量吼着。
“你来了,ivy,”罐子也回过头,对他举了一下手,若无其事地说:“好久不见。”
习齐呆了呆,转头发现女王正凝眉打量着他。他很快知道罐子和他分开回排练室的原因,因为不想让女王知道他们两个的事情,“好久不见……tim。”不知道为什么,习齐觉得胸口有块东西堵着。
排练进入全剧的最后一幕,ivy在母猫的蛊惑下,第一次尝试到杀人的滋味,双手染满血腥的兴奋感令他无法忘怀,五颜六色蘑菇在他眼里,全都染上杀戮了鲜红。
ivy开始感觉到恨、感觉到愤怒,还奇怪以往为什么自己可以承受这些不合理的对待。
act-e-1描述ivy在杀光了侵入垃圾场,打算要替里面的流浪猫狗、流浪的疯子安乐死的医生后,沾沾自喜地舔着手指。而后旋即感觉不满足,他想要更强而有力、更压倒性的武器,想要用武力凌驾于任何人之上,就像之前那些市民对待他的那样。
他想到了tim的剪刀,他开始强烈地渴望那把恶魔赋予的剪刀,而且无法抑止。
“tim,你知道吗?那些白色的天使、白色的蘑菇,说是要替大家“安乐死”呢!”
ivy于是虚以委蛇,试图引开ti,好在睡梦或欢爱中,从ti满心沉浸在对城市复仇的怒火中,也没有注意到ivy的异常,和他在已然残破不堪的纸箱里谈着未来的大计。
“好奇怪,我怎么想都好奇怪,杀人就杀人,为什么要叫“安乐死”呢?把药剂打进人的身体里,和把刀插进人的身体里,有什么不一样呢?难道变成白色的蘑菇,换个名字,就可以变成上帝称许的仁慈?可是,同样是每天制造着尸体,为什么tim就得被放逐到这里?而那些白色的蘑菇,却站在国王的展台上受勋?”
习齐的表现已经让一路看着他至今的剧组感到吃惊了,特别是他一面坐在ti拿着剪刀的手边蛇信般地周旋的样子。就连纪宜也觉得背脊发寒似的,用双手紧抱着臂看着。
“所以啊,我就把那些白色的蘑菇……”
舞台上的习齐把手伸到罐子背后,趁着他松懈的刹那对剪刀伸出了手。但没想到tim又蓦地抽回了手,拿着剪刀在颊边把玩。ivy只好失望回首,又对tiim你一样喔!因为我怎么看,都觉得这样的颜色比较适合他们嘛。”
罐子拿到了道具剪刀,因为之前缺席,女王就让他和习齐互相配合,把两个人的戏份重新跑了一遍。不可讳言的,罐子真的和那把剪刀很搭,真正的道具一拿在手上,就像真正地狱来的魔鬼一样。残忍、血腥又充满魄力。
但是更魔鬼的是女王。公演的脚步逐渐接近,女王对大家的要求也越来越严,他们借了学校的小演艺厅,以便能更接近真实的舞台,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最后的修正。
女王几乎是每幕都喊停,毫不留情地批评每一个人:
“停!林杏,背台了!走位不对!用点脑袋行不行?”
“机器人,你的手!手!你是坏掉的机器人,不是抽筋的机器人!”
“……停,你刚说什么给我再说一遍?是“引导”不是“yīn_dào”,“议题”不是“et”,什么叫做让我来yīn_dào这个et?妈的,你们到底是不是戏剧系的学生?”
除了罐子,每个人都是一脸快哭出来地下了舞台。虽然缺席这么多次排练,罐子对剧本一点也没有生疏的样子,反而更加得心应手。
习齐越来越相信罐子所说的,这戏是属于他的、为他而生的。他的演出像台机械一样精准,却又没有机械的冰冷,火辣辣地充满着热情。简直就像把剩馀的生命,全部投注在舞台上每一瞬似的。
纪宜一直面带苦笑地在旁边看着,和排助熊先生一起,或许只有在这时候,他才会短暂地庆幸自己已永远离开舞台了。舞台是个迷人的地方,但同时也是最严苛的地方。
其中最凄惨的莫过于习齐,tim和ivy的舞蹈动作并不多,但也让习齐吃足苦头,女王甚至叫所有人下舞台,只留习齐一个人在上面,一遍遍地做着重复的动作,直到他满意为止。这让昨晚才做过激烈运动、加之心神不定的习齐,完全无法应付。
“ivy!”
演到ivy被半疯狂的tim追杀、强索的桥段时,习齐终于支撑不住,在舞台上坐倒下来。他双目失神地看着观席上的剧组,终于体会到什么是罐子说的,心神还在戏里,但生命和精神,却已走到了尽头。
他甚至想起在戏剧史课上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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