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了事。
那天习斋却拉着他衣角,对一脸茫然的习齐说:
“齐哥,瑜哥他在笑,”
他彷佛极为恐惧似的,躲到了习齐身后:“瑜哥他一直在笑,被救护车带走的时候,还笑得好大声。齐哥,瑜哥为什么要笑啊?”
习齐见到截肢后的肖瑜,已经是好几天后的事。这期间习齐一直像逃避似的,让肖桓全权处理所有的事情。
习齐永远忘不了自己颤抖着踏进病房,看见倚在病床上的肖瑜那一刻的表情,“呀,这不是小齐吗?怎么有空来看我,转学的事怎么样了?”
肖瑜拿下了眼镜,脸上绽开温柔至极的笑容。那时候习齐就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瑜哥,那个总是呵护、关怀他,用悲伤的表情吻着他、和他道歉的肖瑜,已经永远消失在那场大火里,再也回不来了。
他忍不住跪在肖瑜的病床前,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和他道歉,用尽一切辞汇对他忏悔,但肖瑜只是挂着如一的微笑,还讶异地睁大了眼,“怎么了,为什么道歉?你做错了什么吗,小齐?”
坏事总是接踵而来,肖瑜出院的那天,习齐接到父亲病危的通知。
父亲在同天夜里被转送到加护病房,习齐赶到时,父亲已经失去了意识,他们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那天晚上,他和习斋整夜守在病床前,看着代表父亲生病迹象的仪表逐渐归于平静,然后是医生冰冷的死亡宣言,留下习斋嘶哑的哭声,还有庞大的医疗债务。
众人商量的结果,决定卖掉除了房子以外父亲所有的资产,包括那家让习齐的父亲和母亲结缘的补习班。
房子因为遭过祝融,再卖也卖不到好价钱,整修了自住还比较划算。父亲的葬礼快速而草率地在那间屋子里举行了,亲友竟也零落不复寻,只有几个补习班的聘师来上香,就这样结束了这个男人倒霉的一生。
父亲头七的那一天,是习齐真正遁入地狱的开始。
这几天下来,习齐就像是破了洞的水瓶一般,眼泪无止无尽地掉个不停。那天他跪在父亲的灵前,向父亲说了很多很多话,就是父亲生前,习齐也不曾向他说过那么多话。他忏悔自己的罪行、向他诉说自己的彷徨,晚上就挂着泪痕倒在自己床上,准备明天一早护送父亲的灵柩出去。
就在他几乎要熟睡的时候,门口传来敲门声。进来的是肖桓,还有随后的肖瑜,坐着刚买不久的轮椅。
习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肖桓就朝他压了上来。
他们粗暴地压住他的四肢,完全不理会习齐的尖叫和哭泣,就在父亲停灵的房间上,整夜的强暴他、凌辱他,用尽一切的手段折磨他的ròu_tǐ。而肖瑜始终挂着笑容坐在后面,指挥着肖桓更进一步地恣意蹂躏,最后自己也加入。
习齐绝望地晕过去之前,看见肖瑜睁着微红的眼,悄声向他呢喃,“来吧,小齐,一起来吧!我已到过地狱,你就和我一起去吧……”
当时被肖瑜烧光的照片,还留下了一枚。就夹在习齐的记事本里,被肖瑜漏拿了。
照片里的四人愉快地绽着笑容,直到现在,都还在习齐的抽屉里继续笑着。
***
接近清晨的时候,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习齐从睡梦中惊醒,一群人全围了上去,失神地等着医生的宣判。
医疗人员疲累地拿下了面罩,虚弱地宣告:伤患的求生意志良好,暂时已无生命危险,等到清醒之后,才能做进一步的检查,现在请家属尽量不要打扰病人。
肖桓和学校的人都松了口气,连肖瑜都放下了绷紧的五官。习齐支撑不住,身体一晃,被肖桓接在怀里,还对他鼓励似地笑了一下。
习齐却撇过了头,望着护送习斋的床朝长廊那端远去。
肖瑜先回家去拿习斋的换洗衣物,还有一些生活日用品,肖桓就陪着习齐在医院留下来看顾习斋。习齐趴在加护病房外,看着全身都是管线,脸色苍白、失去活力,手臂上还有一道明显伤痕的习斋,心痛得不知该如何自处。
第33章
他又想起刚才辅导员转述的话,心里又是近乎崩溃的狂痛。回头看见那个女辅导员还站在身后,习齐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他冷冷地看着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常常跟着小斋,一定知道些什么。”
他毫不留情地问着。辅导员似乎吓了一跳,望着那张比习斋更为清秀的五官,“这个……习同学他……”
“小斋不可能自己跑到顶楼去,他是盲人,一定有什么人带他上去的,不是吗?”
习齐逼问着,肖桓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时候也站了起来,彷佛援奥他似地站到他身后。习齐望着女辅导员的眼睛,深吸了口气又说,“你老实告诉我,习斋在学校里,是不是被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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