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也有一个虽然脾气不好,但很尊敬他的弟弟。”
“但是在他十岁那年,忽然什么都变了,爸爸忽然天天晚归,妈妈一天到晚和爸爸吵架,爸爸就殴打妈妈,妈妈只能害怕地抱着他在墙角哭。笨小孩连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只能跟着妈妈一起哭。那种好像只会出现在社会新闻上的场景,忽然活生生地出现在那个笨小孩的眼前,连他自己都觉得好荒谬,好像在演戏一样呢!小孩不禁这样想。”
肖瑜说着,勾起了唇角,习齐的不安渐渐高涨,回头却发现罐子听得很认真,他和他一样,专注地望着轮椅上的男人,“后来有一天,妈妈告诉笨小孩,爸爸进了一个叫监狱的地方,永远不会再回来这个家了。原因是去抢了别人的店,还把店主人打成重伤之类的,总之这从来不是重点。笨小孩知道自己的愿望已经破灭了,他要的家,已经永远都回不来了。”
肖瑜的母亲在改嫁给习齐父亲之前的事,肖瑜向来很少提。就连肖桓,最多也只会在提及自己父亲时,说句“我那被关的老爸”而已。
对他们四个兄弟而言,父母从来就只是累赘和烦恼的根源,是个模糊的、难以捉摸的概念。小时候的习齐,对于同学总能理所当然地说出“我爸妈他们啊……”这种事,总感到既困惑、又羡慕:“……笨小孩本来是这么以为,但他还是很努力,爸爸不见了以后,他觉得只要把自己当成爸爸,担起爸爸的责任,说不定他们还是可以有美满的家啊!于是笨小孩很努力,从国中休学,去当人家的学徒,打工养活妈妈和弟弟。就算自己每天都吃不饱、就算每天摸黑做代工做到眼睛都伤了,只要背后那个家还在,笨小孩就觉心满意足了。”
“后来,笨小孩的妈妈改嫁了。对象是还满有钱的补习班经营者,那时候笨小孩高兴得不得了,补习班老师的妻子也跑了,两个破碎家庭的结合,笨小孩很天真的以为,这样加起来就又是一个美满的家了。就像拼图一样,多么容易!”
习齐吞了口涎沫,喉底又哽咽起来。他想起死去的、不幸的父亲,那个男人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事情却不是这样,新爸爸虽然对大家都很好,两个新的弟弟也都很乖巧,但是妈妈却不怎么喜欢他们的样子,她越来越安静、越来越沉默。终于有一天,笨小孩一个不注意,连妈妈也搞丢了。据说妈妈丢掉的时候,带走了很多很多钱,大家都说妈妈是为了钱才嫁进这个家,根本就不是想要一个新家。”
“这下可好了,笨小孩把爸爸搞丢了,现在连妈妈都不见了,新爸爸又忽然病倒了。家再怎么看,都不像是大家口中所谓的家了。但是笨小孩真的很笨,他很努力,他相信只要努力,总有一天一定一定可以实现那个微不足道的愿望,”
肖瑜把视线从星空下收回来,凝视着眼眶已然通红的习齐,“所以他不但当起了爸爸,也开始当起了妈妈,如果把缺口通通补回去的话,破碎的东西一定就可以再完整回来,是这样没有错吧?笨小孩总是这么乐观。”“所以他一边在家里照顾三个弟弟,一边在外面工作养活家里,自己累死也没关系。只要有家就好了,这是他的愿望,就算好几次觉得快不行了、这个愿望好难好难啊,但是笨小孩就是笨,他没有办法放弃这个愿望。为了两个可爱的义弟、为了他最亲爱的弟弟,就算只有这样,笨小孩满足的想,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家呀!”
“但是有一天,他发觉自己没办法在单纯当个好爸爸、好妈妈,因为他发现,他最喜欢的那个义弟,在他眼里,忽然变得不一样了……”
“不要说了……!”
习齐忽然开口截断了肖瑜的话,他呜咽起来:
“不要说了,瑜哥,不要说了,都是我不好……求你别说了……”
“我在讲故事呢,小齐,不要打断我,”
望着习齐痛苦的神情,肖瑜反而笑了起来。那笑容很轻Ibb很淡,侧看却像把刀般,静静刨着习齐的心,“笨小孩觉得很慌张,如果弟弟不再是弟弟的话,那这个家还算是个家吗?他很迷惑、也很担心,但他还是无法压抑自己的心情。如果情人同时又是弟弟的话,这个家应该还是可以存在吧?只要他们都在,只要大家都还待在这个家里,围在同一个桌边,谈笑、玩闹,彼此扶持的话,这个家就不会消失,”
“所以,在一个很暖很暖的夏天,笨小孩终于开口了。”
““我们交往吧!我们当情人好吗?”他向义弟这么说着。只是笨小孩不知道,就在他说这句话的倾刻,他的愿望,就注定永远、永远也实现不了了……”
肖瑜把视线低下来,望着已然捂住耳朵,蹲在地上啜泣的习齐,自嘲般地笑了:“你说,小齐,那个叫肖瑜的笨小孩,是不是真的很笨?”
他一边说,一边仰起颈子哈哈大笑了起来,那是真正的、毫无保留的大笑,好像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笑声里。习齐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像个畏寒的孩子般,蹲着抖个不停。直到罐子看不过去似地走上前,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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